馬薩諸塞在建立之初,曾憑借先發的優勢在英屬北美諸多殖民領地當中一直保持領先。
但是隨著時間的發展,馬薩諸塞的經濟發展便麵臨諸多困難,並遭到眾多後起之秀的競爭和挑戰。
因為,馬薩諸塞缺少經濟腹地的缺陷日益明顯,而擁有廣闊腹地和肥沃土地的紐約和賓夕法尼亞,可以生產大量的糧食、肉類和牲畜,當地商人也開始建立自己的商船隊來運輸本地貨物去西印度群島,這使馬薩諸塞失去了大量的運輸業務。
同時這些商船也運回了糖蜜,發展本地的朗姆酒釀造業務和馬薩諸塞競爭,紐約和費城都成為重要的商業和航運業中心,同時也是日益增長的製造業的中心。到本世紀三十年代,這兩個城市的人口開始漸漸超過波士頓。
另一個壞消息是,經過多年的開發,馬薩諸塞開始麵臨資源的枯竭。
它的木材資源還算充足——不過這個充足是作為民眾生活做飯所需柴火的用途來說但作為造船用的高大樹木已經不足。
後開發的殖民地如新罕布什爾憑著豐富的原始森林,開始逐漸搶走馬薩諸塞的造船業務。
更糟糕的是,地表鐵礦的開采殆儘,又讓它失去了倚為憑持的冶金業務。
對於馬薩諸塞的超級富豪們來說,他們的生意已經遍布全球,所以在對這種經濟困境並不在意,他們在非洲他們販賣奴隸,在加拿大做毛皮生意,在地中海和南非轉口齊國的工業製成品和茶葉,當然來自西印度群島的糖和酒的生意依然是很大的部分。
二十多年前的西班牙王位繼承戰爭使得英格蘭政府開銷甚大,又讓他們找到新的賺大錢的方式,那就是為北美的英格蘭軍隊主要是民兵和武裝誌願者)提供補給品,當然這需要過硬的關係才能拿到這些合同。
於是馬薩諸塞富豪們紛紛向英格蘭政府靠攏,他們學習英格蘭本土上流社會的穿戴舉止,追捧來自倫敦的最新時尚,參加總督府的舞會和社交活動,一個封閉的親英的上流社會在馬薩諸塞形成。
幾乎和曆史上所有的大帝國一樣,英格蘭政府的統治策略是拉攏所有地區的上層階級,讓他們成為自己統治的助力,所以他們也願意拉攏馬薩諸塞的上層,希望形成一個泛大英帝國的統治階級。
英格蘭的政治家和北美的親英派們曾規劃了一套建設藍圖,希望把北美十三個殖民地合並成為一個大的皇家政府,通過擴大政府的規模擺脫民主力量對政策的影響力,然後由英王親自冊封一批北美最富有的人為貴族,建立一個鞏固的親英階層來加強統治。
對於這樣的現實,那些無法進入上層統治階級的二流富豪和中產階級心中自然不滿,經濟的“新常態”也讓發家致富的機會越來越少,而且他們隨時有可能被打落到社會底層去。
同時馬薩諸塞的上層越來越封閉和排他,大商人互相抱成一團,並竭力拉攏和賄賂王室派來的總督,幾乎把容易發財的機會都留給自己的親戚或者合作夥伴,讓後來者根本無法插足。
這就使得這些群體在忌恨上層富豪和大商人的同時,也對英格蘭本土政府產生了諸多不滿和抱怨。
或許,我們的頭頂上沒有國王的管束,然後再破除大商人的壟斷,我們的日子會不會要好過一點呢?
“但是,你們想過沒有,若是我們脫離本土而選擇獨立建國,那麼我們將如何麵對外部威脅?”波士頓漢克斯造船場老板普爾維·羅傑瞥了一眼這位鼓吹北美殖民領地應該聯合起來,“拋棄”那頂無用的王冠,而自行組建一個新生的北美合眾國,很是不認同地質問道。
“在過去一百多年時間裡,我們數次擊敗了法國人,還對墨西哥的西班牙人形成強大的武力威懾,難道都是依賴英格蘭本土的力量嗎?”伊利沙·庫克微笑著說道:“誠然,我們的民兵戰術並不正規,訓練也並不有素,但我們的民兵卻非常勇敢,也非常善戰。我們曾一次又一次擊敗法國人的入侵,我們經曆了無數次勝仗,也帶回了無數的戰利品和更多的土地。所以,我們有自己的武裝,可以讓我們在自由選擇的道路上從容前進。”
“庫克先生,我們北美領地的民兵隻是在陸地上戰勝了敵人,但我們卻無法在海上麵對任何對手。”普爾維·羅傑搖著頭說道:“因為,我們沒有一支強大的海軍。你信不信,隻要我們脫離了英格蘭本土的統治,不需要英格蘭皇家海軍的進攻,就連北邊的新法蘭西領地的法國人都能將我們的海岸徹底封鎖。試問,在這種情況下,我們將如何應對?”
蠢貨,不要忘了,我們北美領地的海上安全和貿易航線,可是依賴於英格蘭皇家海軍來保衛的!
“是呀,是呀!若是沒有了皇家海軍的衛護,我們北美殖民領地恐怕是片板都不能下海。”朗姆酒廠老板維利亞姆·林肯說道:“所以,我們真沒必要搞什麼獨立建國的事。說實話,我們的實力還很弱小,需要王室和政府的保護,現在根本沒有資格與倫敦城裡的大人物叫板和對抗。”
“林肯先生,儘管我們目前實力還很弱小,無法與本土的貴族老爺們直接對抗,但是,我們必須大聲地發出我們自己的聲音。”伊利沙·庫克說道:“我們每一步的退縮,都會縱容對方進一步的逼迫。在這裡,我很有必要提醒你一下,兩年前倫敦議會通過的《糖類法》,對林肯先生,對馬薩諸塞以及整個北美領地的製糖工場影響有多大,就不需要我來詳細描述了吧?”
由於不能在經營上和法國人競爭,英屬西印度群島的糖廠主們就動用自己的政治勢力來想辦法影響英格蘭政府推動有益於自身的政策和法案。
在英格蘭,西印度群島的甘蔗種植園主、糖廠主和英格蘭的糖經銷商,以及奴隸貿易商人沒有糖的生產就沒有奴隸市場,大部分輝格黨貴族都從這項貿易中受益),形成了龐大的政治利益集團。他們通過讚助選舉,院外活動控製著很多議會議員。
經過一番不斷地遊說,他們於1733年終於成功地促使英格蘭議會通過了《糖類法》,該法案規定:一切從非英格蘭殖民地輸入的糖、糖蜜都必須課以重稅,同時禁止新英格蘭向外國所屬殖民地出售貨物,以此保護西印度群島的英格蘭糖廠的利益。
英格蘭政府大張旗鼓地站在了英屬西印度群島的種植園主的一邊,要求整個英格蘭王國包括北美殖民領地在內的全體人民必須購買壟斷價格的蔗糖。
這個法案立時激起了北美殖民地的強烈反對,紛紛群起抵製,各殖民領地的議員和黨團領袖也接連“上書”倫敦,請求撤銷該法案,充分“尊重”北美人民的正當權益。
要知道,在法國,葡萄酒行業公會是一個非常強大的利益集團,很多酒莊主都是貴族,為了保護葡萄酒業,法國政府禁止從國外輸入蔗糖酒,也禁止輸入釀酒用的糖蜜可以進口粗加工後的蔗糖)。所以,這導致法屬西印度群島上的糖蜜嚴重滯銷,不得不揮淚大甩賣,使得英屬北美領地可以購買到量大而且價格極為便宜的糖蜜。
新英格蘭的商人們將大量農副產品輸入英輸西印度群島,然後用賺來的現金去購買法國人生產的蔗糖,這樣一來,英屬西印度群島的種植園主們不僅丟掉了一個巨大的消費市場,更讓他們在與新英格蘭商人的貿易往來中處於極為被動的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