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了陛下後怎麼辦!
往後果然如林陳葉所說,謝禧很久沒有見到他,甚至小年這天宮中聚會,陛下也沒有出現。
與林陳葉相對的,謝太後的空暇越發的多,今日小年聚會,謝太後不提林陳葉為何不見,如常的招呼大家入座,按照品階賞賜,眾人過了一個相安無事的宴席。
散宴後,聞香見天色尚早,外麵銀裝素裹,提議大家去禦花園走走,賞雪。
“我們也許久沒聚在一起了,今日恰是小年,不如眾姐妹到禦花園中走走,權做消食了,可好?”
聞香問的是謝禧的意見,畢竟謝禧位份最高,不好越過她去。
謝禧沒意見,一群人聚在一處總是熱鬨的。
看都同意,一行人便去了禦花園的一個涼亭。往外看去正好一片紅梅林,紅梅映雪,彆有風致。
聞香瞧得喜歡派人去摘了幾枝,放在鼻端嗅。
“你們聽說了嗎,最近宮中時疫,好似又嚴重了。”盧畫萼道。
謝新綠聞言開口,“之前太醫院不是往各宮各院派發了醫藥嗎,還有些味道很衝的藥粉。我還以為疫病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謝昭容,這你就不知道了吧。”
盧畫萼一臉神神秘秘,“我們以為疫病好得差不多隻是見得少,畢竟得病的都是些宮人,這些宮人的生死還能鬨在我們跟前嗎。”
“宮中疫病,如此嚴重嗎?”
方閱人平時沉默寡言,一般不開口,此時見盧畫萼說得如此嚴重,不免有些害怕。
聞香知道方閱人膽小怕她胡思亂想,“盧美人也說了得病的不過是些宮人,想來是最近過年宮中人手不足,各司的宮人來回調派,這才有些嚴重。等過了年緩過來了,也可以專心醫治。相比那時疫病也會得到控製。”
“正是如此,”孟羞玉也來幫腔,“不過區區疫病而已,我聽宮裡頭的老人說,往年也有疫病,不過是冬天天寒,得風寒的人多了些,傳染的厲害。今年宮中好幾件大事,除了我們進宮,陛下冠禮,過年之後,兩位王爺也要前往封地。事情委實多了些,想來這些得病的宮人中,也有不少是因為勞碌才染上的。”
“正是如此,我們啊就彆自己嚇自己了,要是疫病真有這麼厲害,還要太醫院做什麼。”
方閱人點點頭,也覺得是自己杞人憂天。
“聞香,我看你臉色好差,是不是生病了?”
聞香摸摸自己的臉,“我近日時常乏力,白日多有困倦,早晨起來臉色蠟黃,還想著召太醫來好好瞧瞧呢。”
孟修玉在家受父母寵愛,不拘於內宅,聞聽此言不禁猜測道“你該不會是有喜了吧?”
“啊!有喜?!”
“若是真的,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陛下的第一子啊。”
“你們都在渾說些什麼,”聞香讓她們鬨了個不好意思,“我都快有兩月未見陛下了,哪會有喜啊。”
盧畫萼問“那你上次癸水是什麼時候?”
“我……”
聞香有些羞人,不欲回答,可架不住幾人都圍著她問,到底細細想了一番,“大約是有一個多月吧,是有些遲了,不過我葵水一直不準,約摸這次也是一樣。”
“準不準的,太醫一驗便知。”
盧畫萼當即開口:“拿著我的帖子去太醫院找個專攻婦人生產的太醫來,快去。”
孟羞玉原本隻是幾分猜測,可盧畫萼這一番陣仗倒有些讓聞香下不來台。
“我也隻是信口胡謅,做不得準的,盧美人何必如此,若不是,豈不是空歡喜一場。”
盧畫萼振振有詞,“事關皇家子嗣,豈容有失,即是猜測也需驗證。若是真的可怎辦才好。”
“若是真的,自當稟明太後,陛下,請他們兩位來做主,也無需盧美人操心。”
話說到這份上,謝禧也不能坐視不理,“盧美人也知道皇家子嗣不容有失,此處露天寒地,聞婕妤身子本就不好,莫不是你想在這讓她等到太醫前來嗎?”
“再說了,若是聞婕妤當真有孕,那也是我應當操心的事,盧美人如此著急做什麼?”
就差明擺著說,你一個美人,位份比你高的妃嬪疑似有孕,你老實待著聽消息就行,上躥下跳做什麼。
“你……”
兩人劍拔弩張,眼看又要吵起來,不遠處卻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
盧畫萼被謝禧堵的說不出來話,正在氣頭上,當即厲聲道“哪來的宮人這麼不知規矩,又是在乾什麼?”
孟羞玉怕她們又吵起來,過來打圓場“盧美人彆生氣,派個人去問問好了。”
說罷讓身邊的侍女遍雲去問“遍雲,你去瞧瞧怎麼回事,這般吵嚷。”
“是。”
沒過一會兒遍雲回來了,身後還領著位內侍。
“各位娘子好,奴婢是奚官局的典事,名叫何間,娘子喚我姓名便好。”
“何典事,”聞香客客氣氣地問,“方才那邊出了何事,我聽著怎麼好像有哭聲?”
那姓何的典事恭敬的回道“都是奴婢們辦事不利,汙了貴人們的耳朵。是尚儀局的一個小宮女,不落入了池塘。奴婢正派人把那宮女派人打撈起來。有些年紀小的下人們頭回見死人,膽子小,竟是嚇哭了。擾了娘子們的雅興,真是該死。”
“這人好端端的怎麼就落水了,可查清楚了。”
“這……”
“有話就說,磨磨蹭蹭做什麼,這人難不成是我們害得嗎,你不敢說。”
盧畫萼乍聞聞香可能有孕憂慮不已,又被謝禧堵了話,正一肚子氣沒處發,見問個話還推三阻四,更是沒個好脾氣。
“不是,盧美人這是說的哪裡話,不過一個小宮女而已,怎麼也落不到各位貴人身上。”
“那你還不如實回答。”
“左右也沒什麼好瞞各位娘子的,不過是那個小宮女染了風寒,恰逢宮中慶典不斷,各處人手不足,那小宮人自己也沒當回事,不成想風寒發作暈倒了,周圍也沒個人看到,跌倒了池子裡也才沒了命。”
“總歸是死了人,這大喜的日子,不想衝了貴人們的喜氣,這才回話含混了些,娘子恕罪。”
“風寒?”
幾人都想到剛才盧畫萼說的疫病。
“可是疫病?”
何典事道:“聞婕妤,您這可就多慮了,宮中疫病說得厲害,其實也就是厲害些的風寒罷了。待年關過去,宮中清閒下來,太醫院派人好好整治也就過去了。婕妤不必憂心。”
“到底是傷了人命。”
正說著,太醫院的太醫來了。須發皆白,年老持重。
“敢問諸位娘子,是哪位身體不適?”
盧畫萼連忙道:“是聞婕妤,據她所言近些日子食欲不振,惡心乏力,太醫可給她好好看看。”
聞香朝太醫點點頭道:“勞煩太醫了,不過些許小事。”
“自當全力為娘子效勞,不過此地天寒地凍,還是換個地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