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念起了母親教他念的那首詩。
“快快!都快著點,喝了藥趕緊出去灑掃,藥粉每個地方都要撒到,不可有一缺失的地方,否則便無法驅散疫病。”
於文在院子裡指使著平芳局的宮人裡裡外外把平芳局收拾了一遍,又依照齊太醫的囑咐,把特製的藥粉沿牆角撒下,防止蛇蟲鼠蟻。
院子裡時刻有宮人在燒熱水,煎藥,一整個煙霧繚繞。
謝新綠走到院子裡,被濃重的煙霧嗆的咳嗽起來。
於文聽見動靜,派人要把煎藥的爐子拿遠些。
謝新綠說不用了。
“你把這個爐子拿走了還有彆的爐子,就光院子裡這些藥粉就嗆死個人了。左右都是為了治病,防治時疫,忍忍就算了。”
於文還是把靠近謝新綠的一個爐子挪遠了些。
“現在宮裡好多人都得了病,各宮無論是主子還是下人,都不能隨便出門,現在宮裡人人自危。咱們也不知道有什麼好辦法,隻能靠齊太醫的法子確保儘可能的不染病了。”
謝新綠這些日子都在照顧謝禧,外頭全靠於文撐著,眼看平芳局雖然看著亂了些,到底宮人們都各司其職,就知道於文下了不少功夫。
“我前些日子和你說的話,當時你說得仔細想想,現在想好了嗎?”
前幾天謝禧確診桃花衰,謝新綠雖然求齊銘不要說出去,但還得有個確切的病,要不然無法解釋謝禧突然的昏迷不行。
正巧宮中疫病一下爆發出來,謝新綠乾脆對外說謝禧是感染了時疫,要在平芳局靜養,不便外出,請了太醫院的一位太醫前來關門診治。
現在宮中一片蕭瑟,彼此之間不敢多說一句話,也無人在這個關頭來打擾謝禧。即使想來探望,擔憂於疫病,也隻能打消這個念頭。
謝新綠不知謝禧何時才能好,齊銘說桃花催十活九不活,那謝新綠就掙這一個活命的機會。
她本想將於文和其餘的宮人遣散出去,平芳局隻留她和玉樓,蘿女還有齊太醫便好。可每次和於文說起,於文總是顧左右而言他,不是推說去煎藥,就是說去燒水,總也不給個準確的答複。
這次說起,果不其然於文對著謝新綠後麵喊:“怎麼回事,毛毛躁躁的,怎麼乾的活。”
說完就想過去。
蘿女一把把他拉了回來。
“娘子跟你說話呢,總想著跑乾什麼?”
於文嘿嘿一笑,“娘子,奴婢看那個小宮女乾活不仔細,想教訓教訓她。”
“你先回了我的話,再去教訓她。”
謝新綠心平氣和征求他的意見,“讓你帶著多餘的人離開平芳局,你到底是什麼時候走?”
於文大驚失色,“娘子要趕我走,之前不是還說要我好好考慮嗎,怎麼現在直接要趕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