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滿知道抱樹是犯了偷竊這一條,但謝府夫人來肯定是又出了彆的大事,抱樹在不知情牽扯其中,他們現在隻有乖乖配合才能有一條生路,若是一個不小心,不等宮裡知道消息,謝禧一個生氣就能處置了他們。
崔晚妝等他們情緒平穩,沒什麼聲音之後才開始說話。
“方才你從廊下也聽見了,此事牽扯一位殿下,從你偷盜金步搖開始的每一件事,我問你你便說,懂嗎?”
抱樹知道自己的一條命就捏在眼前這個端莊柔美甚至顯得柔弱的謝府夫人手中,忙不迭點頭。
崔晚妝向身後使了個眼色,她的貼身女使采春上前來替她問話。
“奴婢采春僭越,代主子問話,請諸位如實回答。”
四下寂靜無聲,隻有葉雪他們濃重的呼吸聲出賣心中不安的情緒。
她先問葉雪“葉雪娘子,你是否對抱樹偷盜我家娘子金步搖一事毫不知情?”
“是。”
她還想再說些什麼,采春微笑製止。
“不該說的請不要說。”
采春隻問了葉雪這一件事便便讓人把她帶到一邊。
接著問雪花。
“對於抱樹偷盜之事依你方才所言,你知道幾分。或者,你是同謀?”
“不不!奴婢不是!奴婢隻是清查……”
“沒讓你說的話不必說,隻回答我的問題。你隻是知道幾分,還是你是同謀?”
“奴婢隻是知道幾分。”
“具體是什麼?”
“奴婢發現抱樹可能有了情郎。”
“何時?”
“距離現在約摸一月之前。”
“約摸?你不能確定嗎?”
聲音嚴厲起來。
“能能!奴婢想起來了是四月清明節前後,那時福總管親自進城買東西,給我們捎了許多新奇玩意,奴婢記得很清楚。那時抱樹便有異樣,前幾天說要跟福總管去城裡,後來又說不去,福總管還特意問過她。”
“隻是憑這個你便知道她有了情郎?”
雪花苦笑,事到如今為了活命她也沒什麼不能說的。
“奴婢知道,因為奴婢之前也有過一個情郎,是以明白那些小女兒姿態,抱樹與我們朝夕相處,葉雪不知道,奴婢一眼便能看出。”
福滿聽見雪花承認,心下震痛。當時雪花的事是他和行宮裡的人一起隱瞞,就為了保雪花一條命。現在事情已經過去多時,卻因為抱樹乾的蠢事又露於人前,即使他們能從抱樹偷盜中撇清乾係,雪花卻是萬萬不能善了,莫不是今日他們都要喪命於此。
宮女私通不亞於監守自盜,采春卻沒多做追究,繼續問了下一個問題。
“你既然知道禍首是誰,為何要替她擔責?”
“奴婢起先不知此事牽連到朝中貴人,隻是奴婢發現在先,不讓葉雪稟報在後,才造成今日局麵。若是奴婢剛開始發現便告訴謝娘子,沒準已經追回了財物,更不會引得謝府夫人前來,所以奴婢乾脆認下此事,免得夫人懷疑葉雪,畢竟葉雪確實參與此事,辯無可辯。而且……”
她看了一眼捂著臉的抱樹。
“奴婢比抱樹大了兩歲,從小一起長大,在奴婢心中她和葉雪都是如妹妹一般,奴婢知道依她的性子是萬萬不會做出如此錯事,定是有人從中教唆。我若是把此事稟告了上去,固然可以撇清乾係,可抱樹說不清楚。偷盜貴人財物,私相授受,數罪並罰她活不了的。”
“所以你情願為她擔了風險,真是一出姐妹情深。可惜,你心裡當妹妹看待的人並不領情,到現在關於她的情郎隻字未提,在她心中你們從小一起長大的的情誼比不過和一個陌生男人短短幾月的相處。”
“她隻是為人所惑,沒想明白。”
“你不怪她?”
“不怪。是那個男人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