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了陛下後怎麼辦!
“見到了,奴婢去時,正是霍行洞房花燭之夜。”
她兩心相許的心上人,正在滿麵春風地迎娶他的新娘。婚禮辦得很大,整個鎮子的人都來湊熱鬨,紅毯鋪了一整條街。
雪花去到霍府時,霍府的管事正在沿街發放喜糖,小孩子簇擁在她身邊,嘴裡大聲喊著恭喜發財,百年好合,早生貴子的吉祥話。
蜜餞果子發在她手裡她沒接,掉在地上,有小孩子撿起來吃了。
姐姐,你不喜歡吃糖嗎?
她沒回答,隻是看著接親的花橋從她麵前抬過,霍行從府門過來接新娘。
她看見她的霍大哥穿著新郎的喜服,掀開門簾接新娘出來,周圍的人爆出一陣喝彩。
霍行也隨著笑了,朝周圍道喜的人抱拳道謝。
他應當是看到她了,雪花一眼便認定,他一定看到她了。
可霍行不過一瞬間的怔然,很快又被周圍的起哄聲喚回神智,笑著收回目光,仿佛剛才不過看見一個尋常的路人。
兩位新人入新門,旁人都衝過去看熱鬨,隻有雪花還呆站在原地,他們兩人之間的紅綢刺得她眼睛發疼。
“然後你就回來了?”
“沒有。”
她從小是個孤兒,原以為一生便要在行宮度過,有姐妹陪伴,青石照拂,已然比不知道多少沒爹娘的孩子好多少倍,若是能如此過一生也算不錯。
可霍行出現了,他們兩情相悅,情投意合,他許諾給她一個家,陪她到垂垂老矣,看兒孫滿堂。
海誓山盟言猶在耳,她無論如何也不敢相信前不久還滿心滿眼都是她的戀人轉眼之間另娶她人。
“即使我親眼見到他娶親,沒聽見他親口給我一個答複,也不願相信。當時我……”
雪花臉上浮現一個淒慘的笑。
“當時我一直守在霍家門外,直至深夜。我覺得他一定是有苦衷,我要等他的解釋。”
“你見到他了?”
“見到了。”
“他有何苦衷?”
雪花苦笑。
“沒有苦衷,一切都是他自願的。”
她早已記不清當時霍行的音容,又是以何種姿態來到她的麵前,隻記得天很冷,冷到骨子裡。
她凍得瑟瑟發抖得蹲在霍家後麵,因著是私逃出來還不敢太顯眼,隻能找個角落裡躲著,一眼看過去還以為她是個乞丐。
她其實也不知道霍行會不會來找她,但她是來找他的,見不到霍行她不知道去哪,因此隻能傻傻等著。
等到月落星沉時霍行出來了,換了一身黑色的常服,找到了縮在牆角躲避寒風的她。
他向雪花解釋今日的事情,在他歸家之前的確不知道父母為他訂了婚事,回家之後父母和他提起要和方家娘子成婚之時,他向父母稟明在外已有愛慕的女子,不能娶她人為妻。
可是方家是他們家的世交,家裡乃是皇商,這門親事本就是他們高攀,他們沒計較霍家家世低還肯將女兒,這是他的福氣,他不想放棄。
寒冷的午夜,霍行出來時頭發還是濕的,雪花問他是不是和新娘子合房之後才出來的。
“是不是?”
“他沒說不是。”
謝禧給他下了結論“一個負心人。”
“是,一個負心人。”
事情從追查盜竊之人轉到了聽雪花的一段情傷。
采春有心把事情拉回正軌,可看夫人和謝禧聽得專心致誌,隻能按下不表,以免影響他們的心情。
“後來呢,麵對此種厚顏無恥之人,你怎麼做?”
“奴婢什麼都沒做,跟他進了霍家。”
她既沒有義憤填膺地控訴他的不忠,也沒有像話本子裡敢愛敢恨的主人公一樣扇他一巴掌然後瀟灑離去,從此見麵不識。
霍行一牽她的手,她就乖乖跟著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