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麼他!你一個商人還能驅使康樂王不成,真想娶雪花,那就讓康樂王到我麵前來提親!”
“你能嗎?”
“欺人太甚!”
“我欺人太甚?我若是欺人太甚,那你對雪花做的那些事又算什麼。接受了女子的一顆真心而又不好好待她,她不過選了一條對自己好的路你又從中阻攔。而今有一條兩全其美的方法擺在你麵前你又不願意,不過是舍棄你的全副家當而已,大丈夫立於世間,何愁沒有以後東山再起之日。你連這都不願意,無非是覺得雪花不止你的家產重要,還敢在我麵前說你們兩情相悅,我看你最愛的是你的家財吧。”
謝禧不願再說,派人將霍行拖了出去。
這種人,再看他一眼她都要嘔出來。
霍行走了,場上又恢複寂靜。雪花站了出來。
“此事由奴婢而起,險些玷汙娘子清譽,還在娘子麵前上演了一出荒唐的鬨劇,請娘子降罪。”
此時由抱樹帶來的荒謬褪去,階級的森嚴重又顯現福滿不敢再為他們任何一個人說話,垂著頭等待謝禧對他們做出最後的判決。
“若是我真把你賜婚給霍行,你會如何?”
“能由娘子賜婚,是奴婢三生有幸。”
“沒有怨言?”
“能得一生衣食無憂,已是奴婢的幸運。怨言,”
“那不是奴婢該有的東西。”
謝禧不想讓她如願“那真是可惜了,你沒法得到一生衣食無憂的生活,還是伺候我來討生活吧。”
雪花已經忍不住哽咽,哭著說“奴婢以後一定好好服侍娘子,讓娘子舒心。”
“下去哭吧。”
雪花不敢走,福滿也不敢走,他們麵麵相覷,似乎不敢相信這件事如此簡單的過去了。
“還不快走!”
“是是是!”
一群人這個扶著那個,那個攙著這個,一股腦出去了。
等人都走過了,謝禧和崔晚妝對視一眼,不知是誰先笑出聲。
等笑夠了,崔晚妝感慨地說“真是好一出大戲!”
“這可比在平城戲園子裡聽得那些戲精彩多了吧?”
崔晚妝點頭,後又搖頭。
“戲台上的戲也是人寫的,有的跌宕起伏精彩紛呈,不知是不是借鑒了真人真事的緣故?”
“看來戲台子上演的,還是刪刪減減之後,若是真把這出戲搬上去,不知多少人驚掉大牙。”
姐妹倆討論得熱火朝天,采春卻抱有不同的意見。
“娘子,您怎能就這麼讓她們走了呢,不說雪花,就那個抱樹監守自盜,怎麼也不能輕易饒了她。”
“那你想要怎麼做?”
“自然是要稟明宮中詳情,由奚官局來定奪。”
“可這樣一來,雪花之前的事就瞞不住了,難道你想讓雪花的隱私暴露人前?”
采春雖然可憐雪花,但此事全因她而起,也該依規矩處置。
“她若不是自己偷跑出行宮,也不會遇到這種事,有什麼後果也該她自己擔著,不能無故讓娘子承擔。”
“你在教我做事?”
采春終於發現謝禧不開心她的提議,她忙請罪。
“奴婢不敢,隻是奴婢擔心這件事會影響娘子,畢竟她們隻是奴才而已,何必為了她們……”
“你也是奴才!怎麼,在我阿兄身邊過了幾年人上人的生活,便忘了自己是奴才了。你的身契現在還在我阿兄手裡吧,你擔心我便該知道討我歡心最重要,若真出了什麼事,我還讓你擔嗎?你能擔得了嗎?”
采春有一瞬間的難堪,不過立刻說道“是奴婢不懂事,娘子彆見怪。”
“見不見怪的,雖然你不在我身邊伺候,可你之前在晚妝姐姐麵前不懂事的時候還少嗎?晚妝姐姐性子好不與你計較,你倒真以為你是一心為主了。”
主子生氣,采春隻能聽著訓斥。
崔晚妝喝了口茶之後讓采春退下了。
“你和她計較什麼,她也是為你好。”
“這世上比赤裸裸的惡意還要惡心人的就是‘為你好’三個字,打著為你好的旗號,便可以理所當然地讓你做你不願意的事,最後還一臉高尚的樣子接受誇讚。”
她停了一瞬,悄悄地說“就跟我阿兄一樣。”
崔晚妝深以為然地點頭,“是挺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