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兩個在裡麵分離在即難舍難分,金粟在外麵卻是喜不自勝。
他聽得謝禧輕易便答應了跟他走,心中一顆大石落地,方才安下心來喝茶。
另外兩個內侍雖不見謝禧但聽她說話語氣便知不是個好相與的,又看金粟從來一直惴惴不安,得了準信才麵色稍霽,心中大為驚異。
其中一個看他心情尚好悄悄問道“大人,孩兒們年紀小不知道這位謝昭儀以往的厲害,怎麼大人還怕她跑了似的?陛下傳召,雖無明喻的聖旨,還怕人不敢遵守不成?”
“旁人不敢,這位謝昭儀可就不一定了。”
謝禧八年前在宮中時他瞧著陛下待她便是不一般,雖然在旁人看起來隻是一般,甚至還不如後麵太子的生母,那位和謝禧起過衝突的盧美人,可現在陛下除了關於太子哪裡還能想起盧美人,隻單單想了一個謝禧。
時隔八年,陛下終於是把謝禧又帶回來身邊。這次若不是遊金不願意來接謝昭儀,如此重要的事陛下必不會交給他。
要說遊金也真是,他是和陛下一起長大不假,可陛下他是主子,他們都是奴才,主子讓辦什麼事你推三阻四做什麼。不僅要辦,還要辦好,讓主子開心才是最要緊的。
要說這遊金就是被自小一起長大這件事迷了眼看不清,那是陛下,你守著他長大是應當應分的,怎的陛下給了幾分好臉便不知自己幾斤幾兩了,和他爭論些有的沒的。
他原在陛下心中的地位不如遊金,又因著謝太後離世怕陛下哪天看他不順眼也讓他去陪太後,因此整日向神佛禱告來個活命的機會,偏巧就來了。
他得了遊金不要的差事來接謝昭儀,隻要把謝昭儀平安送到陛下跟前,陛下心中一歡喜看他得力沒準能多留他一些使喚的年歲,甚至記著他,饒他一命。
要說之前的陛下他是萬萬不敢有此想法的,可現在陛下擺明了偏愛謝昭儀。一個男子若是真的鐘情一個女子,即使是九五之尊少不得也得在情天欲海裡滾一遭。
若因著他總辦些謝昭儀沾邊的事,難保陛下看他順眼便留下了,這在情熱之人身上本也是尋常的事,陛下在英明神武不也是個男人不成。
因此想著,一定要把謝昭儀伺候好,回頭陛下麵前也好交待。
金粟等人在外間等了得一兩個時辰才見謝禧母女出來,兩人俱都眼圈微紅,看起來是哭過一場。
“哎吆,兩位娘子這是為何啊?夫人不必憂心,現在隻是把謝昭儀送到陛下麵前,等一切安頓下來母女倆有的是見麵的時候。”
“陛下不是正在南巡,不是要把我女兒送進宮嗎?”
金粟一臉的笑“若是送進宮陛下何時才能見到娘子呢,有情人便是一日不見也是難挨的,自是要時時相伴才好。”
“他南巡不帶皇後偏偏帶我?”
一個內侍趁機奉承道“這可是天大的造化,連皇後也沒有呢。”
“皇後沒有我憑何便有?他南巡不帶著自己的正經發妻,偏得讓我跋山涉水地去!”
八年不見,這陛下行事也太過分了,到底有沒有將謝家放在眼裡,看來二姐姐在林陳葉身邊過得也不算好。
真要好,哪至於連個南巡都去不了。
“這不是因為太子殿下在宮中嗎,皇後殿下自然要顧著太子,今朝接了娘子去,也是陛下惦記著娘子愛看些新鮮的,這路上少不得娘子歡喜。”
金粟素來知道謝禧脾氣古怪,記得之前還有一位謝氏娘子在她身邊時刻管束著總算能聽話,現在可真是一句話不順心誰都要說幾句,管你是天子還是陛下的。
“那我還真得要謝謝他了。”
金粟隻是陪笑,哪敢再說話惹她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