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陳葉靜默下來,謝禧如今的狀態是他一手造成的,誠然,也是他所樂見的。
即使她不喜歡。
他喜歡她無時無刻在自己身邊,一轉眼就能看見她。
那是一種,他能捕捉到的,具體的幸福。
“等宮裡人多了就好了。”
等平城宮裡的人陸續都來了,填滿這座空曠的宮城。她會從中交到新朋友,會和舊日相識的人相見,會和多年不見的姐妹重聚,會和看不順眼或者看她不順眼的人相厭。
那時,各種各樣的情緒會在新城裡充盈,也會填滿謝禧的生活。
到那時,或許她會不再那麼寂寞。
謝禧妥協了。
她伏到林陳葉的懷裡,“那時候,我還是一個人住,不和彆人一起。”
“好,”林陳葉擁緊她,“隻有我們兩個。”
不久之後,林陳葉以新城為名,將新城定位新的首都。單論過程而言太過兒戲,而這個名字也顯示出陛下對此對新都的決議並無多大的意圖。
畢竟平城的地理位置實在太好,氣候宜人,數不清的大兗皇室在此繁衍生息,亦或是高官貴族深深紮根。還有許多人窮儘一生、傾儘家財都要邁進平城的門檻。
便是謝太後權勢最盛之時,也從未想過遷都。
因為沒必要。
又不是閒的,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給自己找罪受。上下嘴皮子一碰說個遷都,這背後要花費多少的人力物力。
這都是錢,朝廷雖說不能稱得上是真正的分文不取,但這麼多年乾實事的不在少數,真正想為百姓造福祉的也不在少數。
你簡簡單單兩個字,背後耗費的是多少民脂民膏。
此非明君所為。
不是明君,那就是昏君了。
林陳葉不是昏君,也不想當昏君。是以在新城住了一段時日之後,麵對尚在原籍逗留沒有挪動腳步前來追隨陛下的親貴,林陳葉稍稍透了底。
此次遷都乃是權宜之計,之所以不和大家商量是因為想讓大家看到朝廷南征的決心。
為了失去的故土,即使真的要遷都,也在所不惜。
聖意如此,有人琢磨出點意思來,替林陳葉衝鋒陷陣了。
你不願意跟著一起去?為什麼?是不是懷有二心,想和朝廷作對?
不是?不知為什麼不願意跟隨陛下的腳步,反而留守舊城。
陛下為了南征殫精竭慮、一馬當先、身先士卒,你們卻在後方享受榮華富貴,將陛下推往前方,哪裡還有做臣子的樣子。
是不是要叛國?
一頂大帽子扣下來,還是殺頭的罪名,這誰能忍。當即上書就要為自己陳情,痛斥汙蔑之罪。
可惜沒有結果。
平城出去的折子直接來到了相宜城的謝大人手中,得由他看了之後才能呈給陛下。
這下朝中大多數大臣坐不住了。
說我們叛國,明明謝大人的行為更明顯一點好吧,為什麼不找他的麻煩。
一時之間,參謝覺的折子像被狂風席卷的雪花一般啪啪往謝覺臉上刮。
對此謝覺不僅不表示羞愧,反而撐起了一把傘,將那些閒言碎語擋在傘外。
“陛下信重我讓我全權處理朝政,不服氣,到陛下麵前說去。在我這,我不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