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一切都與青櫻無關,她仍舊穿著沉重的顏色,也不知是要為姑母戴孝,還是因為她本來就喜歡這種顏色——畢竟,剛開場姑母還活著的時候,她也是這麼打扮。
她安靜地做刺繡,阿箬端著茶,低頭望著院子裡忙忙碌碌的人,有些替主子著急,卻什麼也不能說。
太後的命令,連皇上都不敢說什麼,誰還有資格置喙?
金玉妍走到院子中央,朝樓上看了一眼。
高曦月抻開手臂,打了個哈欠。
(白臉“您這位高貴妃……”)
(章總“……不她不是。”他拒絕承認這個高曦月是高貴妃。)
金玉妍揚聲道“哎呀咱們這一走,重華宮就要落鎖了,你說這青櫻姐姐還出得去嗎?”
高曦月抬頭看了一眼,笑了起來,大聲說“太後說讓她守孝三年,怕是一輩子都不會放她出來了,誰知道呢?嗬嗬!”
“嗬嗬嗬……”
章總雖然並不喜歡青櫻,卻也不喜歡金玉妍和高曦月落井下石的德性。
見一旁的純妃蘇綠筠麵露不忍,章總點頭道“純惠皇貴妃一向是個厚道人,她很關心青櫻,二人關係應該很好。”
白臉問“所以您想也不想就把繼後扔她的墓室裡了?”
章總歎了口氣“現在想來,是委屈了她。唉……萬千八朝倏欲過,重華舊侶剩無何。大都五十還期百,了識愁忻更曆多。忻以暫那勝愁劇,緒其紛遣複懷羅。丁丁閣漏不停晷,底得閒參兜率陀。”
“……”
章總笑問“此詩如何?”
白臉誠懇地說“聽不懂。”
……
金玉妍和高曦月故意大聲說話,不遠的二樓自然聽得清清楚楚。
阿箬是受不得氣的,當即朝青櫻訴苦“主兒,她們咒咱們一輩子出不去呢!其他的主兒陸續位分都定了,搬走了,咱們真要在這兒住個三年才出去,宮裡麵還能有咱們立足的份嗎?”
惢心端著水盆急匆匆趕上來打斷她“阿箬姐姐彆說了,主兒聽了豈不更傷心?”
“就你知道!我不也是為主兒擔心嗎?”阿箬不高興地吼她。
惢心癟著嘴,不敢還口。
正如金玉妍所言,等到最後一輛馬車離開,重華門落鎖,按太後懿旨留下來的青櫻便再也出不去了,如同禁足。
鐵鏈鐵鎖碰撞的聲音,聽起來十分絕望。
屋內,青櫻低頭看著自己繡的青櫻紅荔,神情靜默,一針一線。
(章總“朕覺得,她大約是在回憶那晚王欽所轉述的,弘曆曾說過的話。”)
白臉早已全不記得了。
“在景仁宮守喪那晚?說了什麼來著?”
章總慢慢回憶,一個字一個字精準地蹦了出來“眼下這局勢,青主兒頗為艱難,皇上從未忘卻。青主兒和皇上是心意相通的人,青主兒若有不順心之時,想想皇上這句話,再不順心,也安心了。”
“哈哈哈,跟王欽說的一模一樣!”
章總瞪。
你才是太監呢。
“把片尾曲跳掉!”
【第四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