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就不想看了,俺到外麵等你們。”柴榮接過菜,說道,然後就走出了屋子。
“俺也不看了,俺跟柴榮在外麵等你們吧!你們看看得了,不要玩,也不要看太久了。”盧永義改變了主意,說罷,便和柴榮一起出了門,到外麵等候。
盧嘉瑞和盧嘉恭就都擠到圈子裡邊去觀看。先是看了撞銅錢,看看覺得沒什麼意思,又轉到玩骰子的圈子看。
對這麼簡單明了的遊戲,盧嘉瑞是一看就懂。
兩人蹲著看了一陣,盧嘉恭見連出了四次大,湊到盧嘉瑞耳邊說道
“如果再出一次大,可以去博一下,怎麼會連出大這麼多次呢?”
“不要著急,看看。”盧嘉瑞回答道。
但骰子又出了一次大,連續五次。
“盧嘉瑞,值得博一把!”盧嘉恭再忍不住了,在盧嘉瑞耳邊嘟噥道,“沒有那麼神奇的,一定會出小了。”
盧嘉瑞沒吭聲。
“要不你借錢給俺,俺賭他一把!”盧嘉恭還是嘟噥著。
但盧嘉瑞這會並沒答理他。
一會骰子開出來,又是大!盧嘉瑞回頭看一眼盧嘉恭,盧嘉恭不好意思的躲開盧嘉瑞的眼光。
“要是你輸了,拿什麼還我?”盧嘉瑞於是問盧嘉恭道。
正在盧嘉恭不好意思時,盧嘉瑞卻掏出五文錢下注押小。
盧嘉恭像盧嘉瑞一樣,緊張地盯著骰子盅,莊家看到一個少年人下注,好像也是故意製造一點緊張氣氛似的,遲疑停頓了幾下,嘴巴一邊在嚷嚷“開寶咯!開寶咯!連續六次開大,這次是不是還開大?看看這位小哥運道啦!”一邊盯著盧嘉瑞,想要看他笑話似的。
莊家開始將蓋子慢慢開啟,然後突然拿開。
“小!”莊家喊道,“看來這位小哥運道不錯!”
“這位小哥,運道這麼好,再來玩幾把吧?”莊家把九文錢發給盧嘉瑞後,說道。
開賭局的人就是這樣,不怕你贏,就怕你不來玩了。
“是啊,再玩,反正贏來的錢。”盧嘉恭也在耳邊攛掇道。
“下注了,下注了,不論大小,看看自己的財運吧!”莊家把骰子抖好放在地台上,招呼下注。
“下吧,下吧!”盧嘉恭說道,“不行就下兩文好了。”
盧嘉瑞沒說話,卻分出五文錢,繼續押注小。
又一次開出小!盧嘉瑞又贏了!這回盧嘉瑞不能矜持了,終於笑出聲來,“我贏了!”嘴上也是很高興的說道。
盧嘉瑞興致高昂,再下一注押小,而且押了十文。開出來,又押中了!
“這位小哥運道真不錯!要不成是今日的財神了嗎?”莊家是個極有語言鼓動力的家夥,他就恨不得所有的人都覺得來這裡下注賭博有機會發財,然後他於無形中獲得實利。
盧嘉瑞後邊又斷斷續續下了幾次注,也許今天真是他的運道特彆好,要走時,最後竟然贏了四十六文錢。
莊家在盧嘉瑞和盧嘉恭走時,則不忘喊道
“這位小哥,運道不錯,以後常來玩玩。”
他可不管你年紀大小,他就當你是賭注一般,他可是大小都可以,大小通吃。
盧嘉恭很羨慕盧嘉瑞,說道
“要是我有本錢,也能跟你贏一點。”
“不一定的,賭博不要隻想著贏錢,沒那麼容易。很多人也輸光了家產的。”盧嘉瑞想假裝冷靜地說道,但還是抑製不住高興,滿麵笑容地說道。
“不過不要對其他人說我賭了錢,隻說咱們一直看看罷了,對任何人都不要說!”盧嘉瑞又招呼盧嘉恭貼過來,對著他的耳邊特彆叮囑道,他覺得盧嘉恭話多,嘴巴鬆。
“這個當然,俺知道的。”盧嘉恭向盧嘉瑞作保證,說道。
出來到外麵,盧永義和柴榮都等得有些不耐煩了,盧永義抱怨道
“怎麼看這麼久的?害得俺們兩個一直在外麵等啊!”
“怎麼樣?很好看嗎?”柴榮看著盧嘉瑞,將大白菜遞還給他,問道。
“哈哈哈!當然了,很過癮,很好看,也很好玩的。”盧嘉恭一邊說的時候,盧嘉瑞就側過臉來盯著他。
“就是看看唄,撞銅錢陰陽,賭骰子大小,推骨牌什麼的,也沒什麼好看不好看的。現在知道他們是怎麼玩的了。”盧嘉瑞淡淡地說道,本來就嘶啞的聲音,越發顯得小聲。
“柴榮真是懂得孝敬父母,很不錯!”盧嘉瑞拍拍柴榮肩膀說道,“咱們還真的要跟你一樣才好。”
“這你都不知道?柴榮是臨近村鎮都聞名的孝子,在外麵有好吃的拿回去孝敬父母都不算事,農忙時節,為了不讓父母過於辛苦,他便不來學堂,要在家裡幫忙。要是他父母親身體有些不舒服,哪怕隻是偶有小恙,他也會留家裡照料。有一回,他母親得了病,郎中說要用一種草藥煎服,鎮北邊的山上有,你說怎麼著,大雪天的,他就自個背個籮,拿個鎬子上山去采挖,采挖到草藥回來,自己都凍僵了!這裡鄉民都說生子當如柴榮哩!”盧嘉恭說道。
“哦,我不知道,柴榮還有這麼感動人的事跡!”因為柴榮是鄰近柴家莊的,盧嘉瑞又不常跟外麵的人有接觸,這個事他是不知道的。
“這樣,咱們更應該向柴榮看齊!”盧嘉瑞又說道。
“外邊的傳言也是言過其實了,俺哪有凍僵啊?要真凍僵了,不是就死掉了嗎?”柴榮靦腆地說道,“我如今不是好好的?”
“總之,孝敬父母是必須的,我等無論如何頑劣,父母卻始終是我等之來路,忘不得!往後在這點上真的要向柴榮看齊。”盧嘉瑞說道,“好吧,咱們往回走,逛回到那邊街口就散了回家。”
“俺們邊走邊看,看還有什麼好吃,俺來攛掇盧嘉瑞再請客,今日玩得高興一點。”盧嘉恭是一邊走一邊興奮的宣告道,似乎盧嘉瑞請客他掏錢一般,有點豪氣。
“盧嘉恭,說請客的是你,到時你掏錢啊!”盧嘉瑞輕聲說道。
“俺知道你不會那麼小氣的,今天開心就大家都開心一點,不是很好嘛?”盧嘉恭這嘴皮子糾纏起人來就沒完,話語老套卻也說不厭。
“盧嘉瑞今天頭一日上公學,就這麼開心,是不是以前在家裡都很無聊啊?”柴榮問道。
“應該是沒那麼好玩的了,聽說又都是在母親大人的管教之下讀書,沒事隻是讀書了,衣食是無憂,快樂可就沒有了,怎麼會好過呢?”盧永義插話道,末了,盧永義又問道,“噢,上次跟俺玩地螺,輸得那麼難看,想不想再來啊?也要報仇雪恨吧?什麼時候再來啊?”
“我已經做了一個很厲害的地螺了,就明天放學後跟你再比一比,教你也知道我的厲害。”盧嘉瑞立即回應盧永義道。
“算了,玩地螺,你們兩個不是俺的對手,明天俺也參加,一起鬥個痛快!也讓你們知道什麼叫厲害,保證是一發中的,立馬死翹翹!”盧嘉恭自豪地說道。
“這攤的豆腐腦不錯,白嫩,聞著就有濃鬱的香氣。”逛著走著,不大一會,跑在前麵的盧永義湊到一個豆腐攤前,問道,“大嬸,多少錢一碗?”
“三文銅錢一碗,很好喝的,來一碗吧?這可是本地出名的馬大嬸豆腐腦哦!”賣豆腐腦的大嬸說道,頗有幾分得意,“價錢也很便宜呢!”
盧永義問畢便跑回去跟幾個夥伴們說那豆腐腦好。(本回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