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多謝老伯與伯母了!”盧嘉瑞又說道。
繼而,對話停頓了許久,相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時而微笑,時而神情莊重,一下大家不知說什麼了。
“嗯,嗯——”老伯在那嘴巴不停,似乎要說什麼,卻又沒說出來。
“老頭子,你說啊!”老伯母催老伯道,這下盧嘉瑞知道他們一定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說的了。
“老伯想說什麼儘管說,小生一定洗耳恭聽!”盧嘉瑞說道。
“嗯,嗯,這事怎麼說呢?嗯,嗯——”老伯還是囁囁嚅嚅,說不出什麼來。
“老伯您老就直說無妨,要是家裡有什麼困難,小生不便住在這裡,小生理當馬上離開。”盧嘉瑞想想也急了,自己是寄人籬下,想不出老伯會有什麼話不能開口對自己說的。
老伯又“嗯,嗯”了一會,老伯母也都在一旁催促,老伯方才鼓了很大的勇氣似的,麵色也變得莊重嚴肅起來,鄭重其事地說道
“那老朽就鬥膽說了,望公子休要見怪!”老伯捋一捋白胡子,又頓了一下,說道,“老朽就這麼一個獨苗兒子,剛娶媳婦回到家門沒幾日,卻就被征發去從軍,公子都看到了,公子所睡的房間就是他們的新房。”
“這個小生知道了,方才嫂子送飯來時提起過。也真的是不巧,新婚之際卻被征發去從軍,小生也提替老伯和嫂子惋惜呢!”盧嘉瑞說道。
“小兒去從軍倒也罷,可是老朽就這麼一根獨苗,要是萬一有個三長兩短,老朽兩口可就沒個人養老送終了!唉,可歎!”老伯唉聲歎氣地說道,“你看俺們如今的身子骨,都已經是風燭殘年了!”
“老頭子,你就快點說話嘛,說出來啊!”老伯母在一旁催促說道。
“這,這,怎麼說嘛?”老伯吞吞吐吐似乎很難以說出想說的話。
“老伯,老伯母,有什麼事隻管直說,你們一家救了小生一命,恩同再生父母,如有什麼吩咐,小生能做到的,縱使是赴湯蹈火,定然也毫不推辭!”盧嘉瑞趕緊離座施禮,說道,“要是小生不便住在這裡,小生這就走。”
盧嘉瑞說罷,就起身,準備離去。
“哎,不是不是,公子儘管住下無妨,老朽不是這個意思!”老伯趕忙攔住,說道,“公子坐下,聽老朽說——”
盧嘉瑞看老伯真的沒有逐客的意思,就又坐了下來。
“嗯,既然公子都說到這份上了,那老朽真的直說了!”老伯似乎又一次下了大決心,說道,“老朽是想,小兒新婚那麼幾日就被征發去從軍,也不知媳婦肚子裡有沒有種下種子。如果有了,當然極好,不管將來怎麼樣,總算可以盼得家有後繼,不但田宅薄產有所托付,就是老朽老婆子兩個也有人孝養送終。如果沒有,公子知道,行伍中死生難料,萬一不幸,家傳無後,老無兒孝養,終無人安送,一家淒涼。如今天意將公子送到這裡,老朽覺得那也是福緣,就想不如讓俺家媳婦給公子伺寢,直到俺家媳婦有胎氣,診明有孕,公子方才歸去。話說起來,甚是唐突,老朽也是萬難,方說得出口,不知公子意下如何啊?”
“這何如使得?”盧嘉瑞趕忙說道,“老伯一家救小生一命,小生已是感激不儘,如何還忍心做這等苟且之事?”
“啊,不,不,這不是什麼苟且之事,老朽是求公子施惠呢!”老伯連忙說道。
“這事傳揚出去,小生名聲受損自不必說,還要辱沒了老伯家門,這如何能行呢?”盧嘉瑞想一想,又說道,語氣卻也沒有那麼決然了。
“這個公子不必擔心,公子就在家裡這小院內好好呆著養身,不要出門去。俺們家在村子的這一頭,鄰裡也沒有靠近的人家,公子不出門去就不會有人知道的。在房裡呆膩了,公子就在小院子裡閒步,每天酒飯由俺家媳婦侍候著,到小媳婦有了胎氣,再在絕早的天色裡讓公子出門歸去,誰也不會知道的。”老伯這下子說得有了精神,繼續說道,“小兒結婚也有好些日子了,才離家出的門,往後小媳婦有了身孕,彆人也不會說什麼的。隻就有俺們兩個老頭老婆子和小媳婦知道,不會傳到外麵去的,就算小兒回來了,他也不會知曉得個中秘密,隻當是自己的親兒女。”
“可是,可是,小生總是覺得有些不妥,……”盧嘉瑞本身就是一個熱血青年,又是久渴望甘露,儘管嘴上說不敢不妥之類,多少有些客套意味,但心裡無疑是樂意甚至渴望的。
“有什麼不妥的呢?就這麼定了,公子就不要再推托了!”老伯說得有些氣急起來,反而語速更快,意表更清晰了。
“那——那——那小生……”盧嘉瑞也隻得這麼說道。
“唔,那這就好了嘛!”兩個老人如釋重負一般,老伯不等盧嘉瑞說完,便打斷了他的話,鬆弛了麵部本來緊張的表情,微笑起來,然後與老伴兩人巍顫顫地走出了房間。(本回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