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賈傳!
第三十六回?看重才乾挽留舊夥計?心儀宏闊接盤大宅院(上)
卻說上回說到盧嘉瑞幕後導演了一出“藥鬨”鬨劇,使安順藥鋪掌櫃姚安順被判賠償給盧嘉恭三百兩銀子了案,姚掌櫃無法籌足銀兩,隻好將房子鋪子清盤。姚安順卻又恰恰找到盧嘉瑞接盤,接盤中盧嘉瑞趁機壓價,占儘便宜。
打發占宣立和盧嘉恭走後,正當盧嘉瑞興高采烈地拿著賺來的銀子到三娘房中去時,三娘卻從房內冷不丁地閃出來,質問盧嘉瑞道
“瑞兒,適才怎麼來拿去這許多銀子?也不問為娘一聲?拿了銀子去也罷,卻連籠箱也沒合上鎖上,慌個啥呢?”
“安順藥鋪姚掌櫃要回杭州去,把藥鋪連同房子都要盤繳掉,找上孩兒,孩兒就把它接了,拿了三百七十八兩銀子兌給他,事情倉促,適才也沒見著娘親,就沒有特地稟告娘親了。至於籠箱沒合上鎖上,實在是太匆忙,顧不上了。”盧嘉瑞說道。
“我家已經開了兩間藥鋪了,聊城雖大,也不需要開那麼多的藥鋪,你還要接手它做甚?房子也有住的了,為娘看那安順藥鋪上的房子,也不見得比這裡好住。”三娘說道。
“其實孩兒早就盤算好了,運河碼頭那邊人口蕃息,市井繁華,往來商賈絡繹,那裡卻沒有一間像樣的藥鋪,孩兒要到那裡去開一間。在那裡不僅可以零賣生藥,以後更可以向往來商賈發賣大宗藥材,那裡正是財利茂集之所,理應過去占得商機。接盤這安順藥鋪,正好把藥材及買賣器具搬過去使用,極是穩便。至於這房子,孩兒也想好了,就在那開一間綢布莊。時下公子仕女正興穿著南方的絲綢、錦緞與染布,到杭州湖州地方將貨販運過來發賣,一定可以賺大錢。”盧嘉瑞一邊走進三娘房中,放下銀子袋子,一邊說出了他的謀劃。
“哦,瑞兒想得這麼多,怎麼都不見跟為娘說說呢?看來瑞兒是長進了,自己可以想著做大事,做大買賣了,全然不必為娘過問了。”三娘說道,心裡多少有一絲失落,她想著買賣上的一些大事,盧嘉瑞還會來問她。
“娘親不是說了,買賣的事都交給孩兒,統統不管了嗎?孩兒也不想讓娘親多操心,隻想讓娘親多閒暇,享享清福。況且,照管好杏兒也已經夠累的了。”盧嘉瑞笑著,過去扶著三娘坐下,逗趣般說道。
這時,杏兒跑了過來,一邊喊著“爹爹!”,“奶奶!”,“爹爹!”,“奶奶!”
盧嘉瑞趕緊轉過身去,一把抱起杏兒,親親杏兒小臉蛋,說道
“我的小寶貝長大了,聽奶奶的話,不要做小搗蛋鬼。”
“我聽奶奶的話,我不搗蛋,爹爹給我買糖吃。”杏兒口舌乖巧,說道。
“好好,爹爹給杏兒買糖吃去!不過杏兒得等一下,你先跟奶奶玩一會,爹爹辦完事再給杏兒買糖吃去。”盧嘉瑞說道,抱了一下杏兒又放下。
“瑞兒,不要去買糖給她吃,杏兒正長牙,多吃糖會壞了牙齒的。”三娘趕緊說道。
“娘親,你們不要多買就好了,難得我帶杏兒去買一回糖吃,這次就算了吧!娘親,你先帶她一會,孩兒得先安排逢誌做點事情。”說罷,盧嘉瑞就要走,卻又轉回身來對三娘說道,“袋子裡是賺回來的利錢,有一百五十五兩,請娘親放好!”
“這麼多!”三娘於是過去拎起袋子,估一估分量,嬉笑起來,說道。三娘說罷,她就自顧樂不顛的拿稱過來稱銀子。
盧嘉瑞回到自己房裡,寫了個禮帖,又從三娘那裡兌出來五十兩紋銀,裝到一個空酒壇子裡,用些白蠟封好,還沒等三娘開口問明白,就到樓梯口叫逢誌上來,吩咐逢誌道
“你將家裡的這兩壇麻姑酒叫人一起抬出去,再到‘瑞豐’買兩隻燒鵝、兩隻燒鴨,然後到街上買一筐鮮果,一起抬到知縣陶老爺家去,這是禮帖,陶老爺那邊收了,討了回帖回來。”
逢誌看一下禮帖,問道
“少爺,這禮帖寫的是一壇麻姑酒、兩隻燒鵝、兩隻燒鴨、一筐時鮮果子以及紋銀五十兩,銀子呢?”
“照我說的去做就行了,你不要問那麼多,沒有錯的。”盧嘉瑞說道。
“小的曉得了,少爺!”逢誌回答道。
“這一貫銅錢你拿去買燒鵝、燒鴨和時鮮果子,還要雇人幫抬擔,應該夠了。”盧嘉瑞說道。
逢誌就接過了銅錢放懷兜裡,下樓到街上找腳夫去。
盧嘉瑞於是就要拉杏兒下樓,到街上買糖吃去。三娘問道
“方才你叫逢誌去送禮,怎生不言明銀子放在酒壇子,也讓這逢誌好生小心些。陶大人那邊收到了禮,看著禮帖不對,也會給蒙糊塗了的。”
“親娘儘管放心,逢誌雖年紀小小,辦事卻仔細,不會有閃失的。不說穿反而可以讓他安安心心把事情辦好了,不必東想西想的想那麼多。至於陶老爺那邊,更可以放心,他們收禮早就收出道道來了,一看禮帖不對,又看到這兩壇酒封口不一樣,一定會收進去,開封來看了,才會寫回帖的。”盧嘉瑞說道。
“辦事須得仔細妥帖些,尤其是跟官府的人,休要出什麼岔子。”三娘說道。
“娘親,孩兒是您的親兒子,孩兒天性就是從娘親身上傳過來的。娘親您這麼聰慧,娘親想到的,孩兒也都會想到。”盧嘉瑞微笑著說道。
“乖嘴滑舌,沒個正經樣!去吧,帶杏兒玩去!”三娘心裡可是很高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