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這樣吧,待會逢誌雇兩輛馬車送你們回去,你們四個坐一輛,邱福與二娘坐一輛,省得你們奔波辛苦,還虛耗那麼多的辰光。”盧嘉瑞吩咐逢誌馬上去辦,逢誌應喏就出去了。
“深謝大哥厚情!”盧嘉恭、柴榮、盧嘉理、盧永義幾個說道。
“謝老爺照顧!”邱福也說道。
“弟兄們幾個回去前找大哥,是想說說一個事情。俺們想起多年前小時候與大哥一起到城裡遊玩,大家發了願要到城裡來安居樂業,如今隻是大哥做到了,且是做得這等好,俺們都沒能做到。大哥聰明智慧,俺們就想請大哥看能不能幫忙俺們想想法子,也能將俺們提攜提攜,領到城裡來立足定居,好跟大哥緩急間有個應援的伴。”柴榮說道。
“是啊,大哥,你想想法子,看看俺們能不能到城裡來謀生,到時要是大哥有什麼事情用得著,隻要吱一聲,弟兄們絕不含糊。”盧嘉恭嚷道。
“嗯,你們有這個想法是很好的,容我想想再說。過些日子我還得帶新娘子回鎮上認祖歸宗,到時候再找你們聚一聚。”盧嘉瑞說道。
鎮上幾個弟兄看盧嘉瑞應承了,十分高興。坐不多一會,逢誌回來稟報說馬車已經找好叫到,在府門外麵等著。於是,盧嘉恭、柴榮、盧嘉理、盧永義告辭出門去,邱福則轉到後邊叫二娘起身,各各回溪頭鎮去。
婚典後第三日,冼家派家人送來“三朝”禮擔,錦緞、燒鵝、羊排、糕餅、鵝蛋、蒸餅、鮮果、花籃兒等,裝了三挑擔兒。盧家收了禮,付了腳夫錢,酒飯款待冼家家人,打發回去了。
婚典後第七日,盧嘉瑞和冼依良返回母家行拜門禮,依良坐一頂暖轎,盧嘉瑞騎著馬,清蘭、逢誌跟隨,後邊一隊挑擔的腳夫,也是絲綢、錦緞、染布,燒鵝、燒鴨、羊肉、豬肉,糕餅果糖等,裝了六挑禮擔兒,早飯過後就押送回娘家去。冼家當日宴請親朋,大張筵席。宴會畢,請來的一隊吹鼓樂手,一路擂打吹奏,又將新婚夫婦送回盧府。
婚典後第九日,冼家使管家和小廝送來了一些緞匹、肉食、糕餅、果蔬和高粱酒過來,就在盧府,整備了兩桌酒席,作為獻饌肴款待新娘婆家人,寓意期望新娘子往後在婆家能上孝下順,左和右睦,和順過日子。酒席後,冼依良隨冼家人歸去,兩日後冼家才使人將依良送回,還隨了兩擔兒禮。
到四月十九滿月這日,盧家請舅舅舅媽夫妻過來,吃彌月酒,這是兩家頭一次的合家會親宴席,也是冼家親家頭一次全家踏進盧嘉瑞府門。舅舅舅媽夫妻遊覽了盧府宅院房舍、庭院、花園,禁不住嘖嘖稱讚,心裡著實覺得依良有福氣,找到了個好婆家。冼光雖在衙門任官,在聊城頗有些資望,冼家有田宅不少的資產,也屬於聊城高門大戶,但家族資財顯然遠到不了盧府闊綽的程度。
到午後,擺起桌席,後邊正廳一桌,太夫人輩分最高,坐了上座,右邊主賓舅舅冼光和舅媽覃氏,左邊盧嘉瑞和冼依良作陪。冼家的管家、小廝、丫頭,則由關迪琛與文瀚在外邊客廳設席管待。桌席自然十分豐盛,吃到晚夕掌燈時分,喝掉兩壇菊花酒,方才散席。舅舅冼光告辭歸去,舅媽覃氏則說留下來陪依良兩三日。
彌月酒吃過,新婚儀典整個流程總算結束了。新娘子冼依良在盧府開始了新生活,而盧嘉瑞的心思才又開始更多的放到買賣上去。
這日,早飯過後,盧嘉瑞正在廳堂上閒坐,一邊喝茶,一邊跟太夫人閒話,寇偉進來稟報說,門前有個杭州姓姚的綢布客商要見老爺。盧嘉瑞猛一想起來,定是姚安順販運絲綢來了。原來約的開春後就該送來,如今卻已是遲了些時候的了。
盧嘉瑞忙叫寇偉快請進來。於是,盧嘉瑞帶了逢誌,穿過裡門,走出中門,恰在前門迎上了姚掌櫃及其夥計。
“姚掌櫃,多時不見,一向安好?”盧嘉瑞一邊作揖相迎,一邊問安道。
“多勞盧掌櫃問好,在下彆來還好!看盧掌櫃這新宅,以及滿臉春風的氣色,想來也一定過得很好吧?”姚掌櫃說道。
“在下也是年前才盤下這宅子,新近迎娶娘子,忙亂了好一陣!”盧嘉瑞說道。
“那得恭喜盧掌櫃新婚之喜!”姚掌櫃抱拳恭賀道。
問好寒暄之間,盧嘉瑞把姚掌櫃及其夥計迎進了前麵客廳。賓主坐定後,盧嘉瑞叫逢誌到後邊喚茶上來。
“正是聽了盧掌櫃的提議,在下回到杭州,就開了個綢布莊,買賣做得還真不錯。看來盧掌櫃真乃現世陶朱公,做買賣都能明鏡千裡啊!”姚掌櫃說道。
“姚掌櫃過獎了!都是姚掌櫃財運亨通,經營有方,在下不過偶爾說到,也未想姚掌櫃竟然就做成了!”盧嘉瑞謙虛一番說道。
“如今在下也正按與盧掌櫃之約,裝了一船絲綢、錦緞和染布,來這邊交盧掌櫃發賣。目今貨船已經泊在運河碼頭上了,待盧掌櫃這邊理出倉庫就卸了運送過來。”姚掌櫃說道。
“甚好!姚掌櫃原先的鋪子還空著呢,本來就專等著姚掌櫃送貨來的,就送到那裡去好了。這次姚掌櫃裝了多少貨來呢?”盧嘉瑞問道。
“以杭州絲綢為主,還有湖州錦緞和染布,計有約莫一千五百兩紋銀的貨物。”姚掌櫃說道,“具體貨值還待盧掌櫃派人點算清收作數。”
“嗯,姚掌櫃辛苦了!姚掌櫃如約運來,還親自押送,在下甚為感佩!這批貨也正是在下想要的,鋪子都空著等,隻是……”盧嘉瑞說話間遲疑道。
“盧掌櫃不會是為難不想要了吧?要知道這等貨色此地稀有,在市上發賣一定有好價錢,而且去得快,是不可多得的好買賣。這個盧掌櫃早就預見到了的。我等就昨夜才到運河碼頭,今兒早上已經有好幾批商販來問,想要接過去,隻是在下跟盧掌櫃約好的,不好食言。”姚掌櫃說道。
“這個在下知道,在下絕對想要這批貨!”盧嘉瑞頓了一頓,又思想了一會,繼續說道,“既然跟姚掌櫃也算相熟了,在下就不瞞您說話。姚掌櫃都看到了,上次接了您藥店鋪子和藥材,而後就在運河碼頭開了間藥鋪,後邊又盤下了這座宅院,前些日子又迎娶夫人,在下這一段時間開銷極大,目今一下子卻沒有那麼多現銀接下姚掌櫃的這船貨。”
“哦,按盧掌櫃說的,也似乎在於情理。既這般說,那也沒有法子,在下把這船貨過給彆家,等下次盧掌櫃手頭寬裕了,在下再送來也行。”姚掌櫃說道,還是和氣的語調。(本回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