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一直異常乾旱,我聽人說鄉下小麥和稻穀幾乎絕收,今年定然是個饑荒年。我家瑞豐糧油食雜鋪自然要做好一些應對準備,多儲備些糧食,待秋冬時節農家陳糧耗儘,城裡也沒有了來源,各家糧鋪存貨緊缺,糧價自然會大幅上漲,鋪子可以多賺些銀子——當然,也是為城裡街坊多解決些口糧之困!”盧嘉瑞說道。
“今年以來,天下的雨少,感覺都沒下過雨似的。”湯家盛說道,“怪不得這段時間以來到鋪子裡買糧食的街坊好像也是越來越多,買賣比往常好了不少,應該是集市上鄉下人送來賣的糧少了,價格也貴起來了吧!”
“湯家盛,這是個機會,咱們要好好做一票大買賣!”盧嘉瑞說道,“如今我把梅義仁招來,就當你的幫手,合力將這通買賣做好。”
“小的一定儘心竭力,不辜負老爺期望!”湯家盛說道。
“我也定當戮力同心,襄助湯掌櫃,做好鋪子的買賣!”梅義仁也表決心說道。
“好!有幾件事情馬上就該著手去做的。”盧嘉瑞說道,“第一件,馬上招收十個八個夥計,帶熟做糧食買賣,以備使用;第二件,派人到聊城下麵各鎮和周邊州縣看看,到底是不是各地乾旱真有這麼厲害,莊稼收成如何,今年是否落定是個饑荒年;第三件,查清聊城裡幾家大的糧鋪,弄清他們怎麼進貨的,日常存貨有多少?第四件,叫盧嘉恭和柴榮將府前藥鋪東邊的三間房整理成糧食倉庫,以便堆放糧食,這裡的糧倉也要整理,以便能多堆放些。湯掌櫃,梅義仁,你們兩個聽清楚了沒有?有什麼難處就說出來。”
“下麵各鎮和周邊州縣都要去看,時下鋪子裡沒有那麼多人手。”湯家盛說道。
“你們馬上就招人手,將老夥計都派出去,你就帶著新招的夥計留鋪子裡做買賣。派出去的夥計,附近的鄉鎮有些當日就可回來了,遠的不過兩日,沒問題的。周邊的州縣需一個老夥計帶一個新夥計去。我讓邱福和嚴勝寶也一並過來幫忙,可以委派他們出去。”盧嘉瑞說道,“盧嘉恭和柴榮這邊我會去跟他們說,隻是你要將房子修整成什麼樣才好多堆放糧食,你去看,然後跟他們說清楚。”
“那就沒什麼問題了,我等照辦就是了!”湯家盛和梅義仁說道。
“抓緊做好了這幾件事,向我稟報,我好布置下一步的事情!”盧嘉瑞說道。
“喏!”湯家盛和梅義仁齊聲應道。
說罷,盧嘉瑞就帶著逢誌走了,梅義仁留下來,與湯家盛一起著手安排盧嘉瑞吩咐辦理的事情。
盧嘉瑞到濱河西街上一個小酒家吃了午飯,方才回府。盧嘉瑞讓逢誌將邱福、嚴勝寶叫來,交代了要他們協助湯家盛辦差做買賣的事,然後就進到後邊依良房中去。
冼依良正與班潔如在房中喝茶閒話,一邊教明月、清蘭和玲兒三個做針線,見盧嘉瑞進來,便問道
“相公吃過午飯不曾?”
“在外邊吃了。”盧嘉瑞答道,又問,“你們今日有什麼好興致,姐妹兩個坐來喝茶閒話?都說些什麼有趣事情呢?”
“閒著無事,奴便喜歡來跟大姐閒話,都說些女人家事情,相公就不要問了。”潔如說道。
“聽說昨日溪頭鎮上來了個相公小時相好的玩伴,叫什麼盧嘉理的,陪著吃了一夜的酒,今日早上才辭彆了回去?喝酒過多,傷身子,相公當心些才是!”依良說道。
“昨晚相公到奴房裡歇息了,都已經半夜三更的進來,奴當時睡得迷迷糊糊的,也不知是幾時了,倒還不到天明時分。不過相公是有酒了,但沒醉,清醒著的。”潔如接口說道。
“我自己有分數的,不會吃到醉,倒是盧嘉恭吃醉了。”盧嘉瑞說道。
“又是盧嘉恭和柴榮兩個一起來陪酒?也難怪,你們都是小時候的夥伴,如今好不容易聚頭,多喝點酒也是情理。隻是往後不管什麼情由都不要吃醉了,傷壞了身子,府裡上上下下的一大家子,都指望了相公呢!”依良看著盧嘉瑞,說道,盧嘉瑞笑笑不答,依良又繼續說道,“聽說相公還應承幫盧嘉理在溪頭鎮上開藥鋪,就在咱們家藥鋪子拿藥材去賣,賣了再將錢給咱們家,這算是扶持盧嘉理吧?妾身倒想說,兄弟歸兄弟,做買賣應該有做買賣的規矩,如若他開鋪子賠錢了,開不下去,不但你的藥材錢要不回來,他可能還要怪你慫恿他賠了本錢,相公如何處置?”
“誰人與你說的?你耳朵真靈通!”盧嘉瑞說罷,看一眼班潔如,知道一定是班潔如方才閒話時說與冼依良知道的。他的這些話隻有逢誌在場聽到,另一個知道的就隻有班潔如,今日早上起床時他跟班潔如閒話中說到過。盧嘉瑞繼續說道,“不過你們不必擔心,開個小藥鋪能虧到哪裡去?我家原來就在溪頭鎮上開過藥鋪,賺些小錢是沒有問題的。更何況說是幫人開鋪子,其實也是幫咱們自己多賣藥,雖說是賒賬的,反正藥材放在我家鋪子跟放在他家鋪子也沒有什麼差彆,能有個可靠的人幫我家拿藥去賣,有何不好?”
“按相公這麼說倒沒什麼不好,妾身擔憂相公多分心,多受累不說,還耽誤自家買賣事務。”依良說道,“隻是相公讓他種藥材,不種莊稼,怕難做得到。妾身聽說,種藥材也沒那麼容易。”
“嗯,這才是我看重的事情。種藥材比種莊稼難,但收益卻高出很多。我說服盧嘉理種藥材,然後帶動鎮上農家都跟種,往後由我家全都收購過來,在運河碼頭開一家藥材商行發賣。運河碼頭那邊南來北往的客商極多,銷路是不愁的,到時我家又會多出一條財路來!”盧嘉瑞興奮地說道。
“相公滿腦子想的都是做買賣賺錢的事兒,主意多多,真是個天生的買賣人,什麼人來事往的都能看出錢道道來!”班潔如笑著說道。
“要是不多想些法子去做買賣賺錢,怎麼養得起你們這一大宅子人?都是張口要吃飯,伸手要穿衣的,我不能去偷又不能去搶,也隻能多看看,多想想,哪裡有買賣好賺錢就都想做。”盧嘉瑞笑著說道,引得依良和潔如也跟著笑起來。
“哦,還有一件事,妾身跟相公說一下。”依良說道,“前些日子妾身生日,隔壁花家娘子送了一份厚禮過來,我家又不曾請客宴飲,讓妾身心下有所不安。妾身想選個日子,辦一桌好酒席,請花家娘子過來宴樂玩耍一日,以作為酬答,到時相公得回避出去,相公以為如何?”
“這等事,娘子定下就是了,不必問我。你日子定好說與我知道,我回避出去就是了。”盧嘉瑞說道,其實心裡想,回避出去一日,正好自己也好在外邊自在玩一日。
“你們繼續喝茶閒話,我到芳菲苑練功去了!”盧嘉瑞坐了一會兒,喝了幾口茶就出去了。(本回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