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竟把車騎到了玄武湖邊,譚磊也一直跟著她,兩人一路各懷心思,都沒有開口,氣氛一度很怪異。
譚磊看著她,頸上的紅繩此刻竟覺得很是諷刺,伸手挑出墜子,銀戒和玉如意宛如連體嬰一般緊挨在一起。“北北,你喜歡他嗎?”
知道他說的是誰,蘇北抬眼看他,譚磊眼中的哀傷讓她為之一怔,但嘴比心快,她自己也清楚地聽到了那一聲“恩”。
“喜歡他什麼呢?”
蘇北垂下眼不再看他,但剛剛那一眼已經銘記在心,她還是讓他難過了。“我也不知道。”
“你們什麼時候在一起的?”譚磊覺得每說一句就像在心上剜一刀,但他還是控製不住要問,剜就剜吧,疼到極限也就感覺不到疼了。
“過年以後。”
譚磊笑笑,“原來都那麼久了。就是因為他所以才拒絕我的嗎?”
蘇北低著頭不說話,譚磊另一隻插在褲袋裡的手握成拳,指甲深陷掌心,但掌心的痛遠抵不上心口的疼。
“我以為你那天拒絕隻是因為不好意思,我以為你接受了戒指就是代表默認,我以為你也是喜歡我的,哪怕隻是一點點,我以為你一直是我的,我也是你的,今天我才知道,原來一切都隻是我以為。”
蘇北心裡堵得慌,她想解釋,想辯駁,不是這樣子的,但話到嘴邊卻不知怎麼開口。
她可以在鬱言麵前毫無愧色地說,譚磊對我來說是很重要很重要的人,但在譚磊麵前,她卻無法說出,對我來說你是很重要很重要的人。
這話說出來並不能起到任何安慰的作用,隻會自取其辱。
“季蘇北,我現在不想看到你。”譚磊轉過身麵對著湖麵,微風吹拂,卻惹不出一點波瀾。
蘇北一怔,眼角微酸。鬱言總是直呼她的大名,也不覺有是什麼。但她的石頭,總是寵溺般喊她北北。她聽他叫她季蘇北,是不是代表以後她隻是季蘇北,再也不是他的北北了?
蘇北很難過,十年的感情,難道沒有愛情就失去存在的價值了?她不明白。
默不作聲,看了眼背對著她的譚磊,推著車轉身離開。轉身的一刹那,淚水蜂擁而至。
是她太貪心了,所以老天懲罰她了。她妄圖享受著和鬱言戀愛的同時又霸占著石頭,美名其約不想讓他難過,憑什麼?就憑她知道石頭喜歡她嗎?
石頭,對不起。
聽到離開的腳步聲,譚磊回過頭,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心裡一片苦澀。她連一句解釋一聲安慰都沒有,轉身地那麼徹底,難道對她來說,他真的這麼可有可無嗎?
北北,其實如果你現在回頭看我一眼,哪怕是猶豫一下,我還是會原諒你的。可是北北,對不起,我又自作多情了,其實你根本不在乎我的原諒不原諒。
當譚磊出現在七班門口的時候,班上的女生還是忍不住偷偷多看了幾眼,竊竊私語。
似乎每個學校都喜歡私底下排出個什麼四大美女四大帥哥之類,南師也不例外。這一屆高一一進學校,這排名便被大洗牌。
再次誇一下資深狗仔的實力,這因為他們,所以南師又多出了一個四大貴公子的排名。而這四大貴公子高一就占了兩個,正是眼前的譚磊和本班的鬱言。
譚磊站在教室門外,眼睛朝教室裡掃了眼,其實鬱言很好找,一八五的個子注定隻能坐在最後一排。
不過他似乎不在。
有個女生正巧從外麵回教室,看到教室門口站著人,便隨口問了句,“找誰啊?”
譚磊正準備離開,見有人問話,還是耐著性子答了句,“你們班鬱言去哪兒了?”
那個女生朝他看看,繞過他進了班,扯著嗓門喊,“鬱言,有人找。”不過沒回應。
譚磊翻了翻白眼,這個女生是白癡嗎?
沒等她回話便轉身離開,那個女生不知道是不是天然呆,還追出來告訴他鬱言不在。
…他當然知道他不在,他明明問的是鬱言去哪兒了。
還是客氣地說了聲謝謝,沉著臉離開。
不知道該說眾裡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還是該說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譚磊敏感地聞到一股淡不可聞的煙草味,混著沐浴液的香味,那是鬱言身上特有的味道。剛準備順著味道尋過去,鬱言已經從拐角處走了出來。
“你喜歡季蘇北什麼?”譚磊開門見山。
鬱言眉梢一挑,玩味地看著譚磊,“你就為這個找我?季蘇北告訴你的?”
“我隻想告訴你,如果你是真的喜歡季蘇北,那請你好好對她。如果你隻是想玩玩,那麻煩你換個人玩。她,你玩不起。”譚磊就討厭鬱言有時這副玩世不恭耐人尋味的樣子。
“哦,說完了?那容我問一句,你又是以什麼身份跟我說這話的?”鬱言臉一沉,盯著譚磊的眼睛,原本玩味的眼神早已收起。
蛇打七寸,鬱言確實精準地掐到了他的痛處。譚磊神色一凜,“你隻要記住我說的話就夠了。對於季蘇北,我不會放手,你最好不要給我有任何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