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客基本不會帶活物,因為隨時會有乘務員在走廊裡走動,動物一旦出聲,就很容易被發現。
死亡時間是幾分鐘內。
離開車廂時是打開狀態的窗戶。
騙子,小偷,受害者童話…
思緒在腦子裡打轉。
一種詭異又驚悚的想法冒了出來,仿佛靈光乍現,讓當事人反應過來後都嚇了一跳,為了避免鬨笑話,他還糾結了會兒,才向對方取證。
醫生沉默了下“……它故意的?”
旅伴微笑“剛剛爪子還動了下。”
醫生了然。
他從箱子裡掏出副新手套套上,拿出手術刀,毫無感情地用點燃了酒精燈消毒,躺屍了半個小時的渡鴉先生悄咪咪地睜開了眼。
柳葉刀細小鋒利,銀光一閃而過。
它頓時驚出了一身鳥汗,當場上演回光返照,立馬活了過來,血也不吐了,羽毛也不掉了,嘎嘎叫了幾聲又是一條好鴉,火速翻身從打開的窗口躥了出去。
隻留下兩人在車廂裡乾瞪眼。
以及散落一地的鴉毛和沒清理的血跡殘局。
醫生……
小姑娘……
看來這年頭動物也會碰瓷啊!
……
……
兩人心裡吐糟完後,收拾起桌麵來,隻是有個問題,在稍後的幾分鐘裡,依舊纏繞在醫生心頭。
“我檢查的時候,它確實沒有呼吸和心跳,身體也逐漸僵硬變冷了,死亡確診無疑。”醫生不由輕聲說道。
否則他不會把這一切當做恐嚇。
可那個神奇的“回光返照”是怎麼回事?
總不可能是渡鴉先生的奇特力量,比如魔法什麼的吧?
“可要說它聰明到能自己裝死的話,又過於超出現實了,這也太奇怪了吧!”
小旅伴仿佛猜中了他的心思,瞥了他一眼,用某種十分認真又含糊的語氣,向醫生半真半假地說道
“可能因為…烏鴉先生是個懂魔法的烏鴉吧!”
因為懂魔法,所以它能“裝死”。
因為懂魔法,所以它會“偽造現場”,還順帶上演了b19世紀的新時代“碰瓷”事件。
因為懂魔法,所以任何怪異不解的地方,都歸咎於此,統統推給神秘側就好了,反正作為普通人,我們怎麼可能懂“魔法”生物內心世界的多姿多彩呢?
醫生笑了笑,淡去了內心的疑問。
眾所周知,上一個被世人熟知的魔法師早就死在一百年前了。
連魔法史的研究學者都表示,說有足夠證據表明,他們世界的魔源已經消亡。
若要類比的話,相當於你在魔法紀元時代宣揚“眾神回歸”論。
那群真理信徒不人手一根法杖敲死你都是周圍人太少的鍋。
連最荒誕的“神秘複蘇”論,也隻是推測在下個世紀末期,魔力潮汐回再度席卷大陸,屆時魔源和神秘會一同回歸而已。
故而,對於旅伴的話,他隻是淺笑。
小女孩聳了聳肩,在男人依舊思索不解的時候,她轉頭靜靜凝視窗外一閃而過的景色,外麵是漆黑的夜色,偶爾有遠處莊園還留有昏黃的燈光。
火車行駛在平原上,再穿行過幾個隧道,就會駛入「伊魯斯托沼澤」的霧氣裡,再也看不見聖山峰頂的白塔了,也就是說,他們離目的地——格蘭貝小鎮也不遠了。
看這個天氣,可能會降溫。
小姑娘正想起身開箱子拿件披肩,剛起來,卻突然感覺自己好像踩到了什麼東西。
小旅伴往地麵看了看,果然看到了多出來的東西——兩封信件。
她沒有出聲,隻是默默撿起信件,粗略看過信封後,將其中一封寫有「致從隆狄尼恩市開往格蘭貝小鎮列車上,712號車廂的霍桑醫生」的信件,遞給了醫生。
而她,目光卻落在另一封信上的「致隆狄尼恩市開往格蘭貝小鎮列車上的,712號車廂的阿多尼斯小姐」,那個自己家族的姓氏上,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目光。
暗紅色的火漆印章是一個“?”徽記,附上一枝風信子,花的寓意被寫在信封的右下角——點燃生命之火。
在瞥見信紙上了名字後,兩人互相交換了個眼神,聯想一下之前的渡鴉先生碰瓷事件,瞬間,諸多迷霧在腦海中消散。
兩人莫名發出歎氣聲。
“看來我們搞錯了件事。”
“是啊,我們的渡鴉先生不是騙子。”醫生挫敗道。
小姑娘拆開信紙,“而是信使。”
“或許,它也不是在碰瓷我們,”醫生接過話頭,開始瀏覽信件上的內容。
“而是想要引起我們的注意。”小姑娘把拆開的信封上畫了一個大大的問號,放在桌子中央。
霍桑醫生視線轉移到桌子中間的問號上,不由笑出聲來。
小旅伴皺眉,不懂他在高興什麼。
這個中年男人揉了揉眼睛,沒有提信件的事,反而將重點放在了另一件事情上,“阿多尼斯小姐?這是你的名字?看來在離開前,我總算有幸得知小小姐的大名了。”
阿多尼斯小姑娘依舊微笑,也很淡定地說“相處兩天,您也沒告訴我該稱呼您為霍桑醫生啊!”
看來他們都是半斤八兩。
各有想法,不說實話。
藏著秘密的人不止一個。
兩人眨了眨眼,互相移開視線。
不過……
看完信紙後,小姑娘抿了抿嘴,嚴肅起來。
嘖,原來是這種形式的挑戰券嗎?
果然隻有親自參與一次,才能搞懂所謂的“副本”,到底是什麼形式和過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