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的槍法你沒看見?保準去一個死一個。”
“那要不殺兩個人,震懾一下?”
“就咱們會殺?”負責人吼道“你看徐老三他們死得這麼利索,那像是畏手畏腳的人嗎?”
“信不信咱們敢殺人,她就敢宰了大廳裡的老大和兄弟們,再把大廳一鎖,慢慢跟咱玩兒捉迷藏,你覺得你玩兒得贏?”
那人連忙搖頭。
現在船上的人基本都在大廳,隻有少數為了維持遊輪運轉的幾個地方有人而已,好找得很。
就是他們散開來東躲西藏,可大廳裡的武器多的是,耗也耗死他們了。
一時間他們竟沒有辦法,也不敢率先打破這形勢了。
裴涼接著衝一個侍應生道“吧台那邊有沒有繩子或者尼龍紮帶?”
“尼龍紮帶有。”侍應立馬跑過去拿了一大捆過來。
裴涼往壯漢麵前一扔“手和腳一起,一人不得少於六根。”
這種尼龍紮帶還挺粗,一般成年人就是一根都沒法掙脫,但鑒於這些人體格力氣不是常人能比的,上下少說得三根起步。
眾劫匪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隻能晦氣的互相把自己捆好。
隨著劫匪被控製,周圍的客人也終於放鬆了下來,他們站起身,雖然不敢出門,但臉上也紛紛露出劫後餘生的表情。
裴凝整個人都是懵的,就不到二十分鐘的時間而已,發生了什麼?楚夜白暈了,上輩子也算是一方人物叱吒一時的徐老三死了,一幫劫匪全被捆一團扔一堆。
楚夜白的末世開局,這他媽才不到半個小時啊,登頂霸業的路就折戟於此了嗎?
裴凝一時間都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又恍惚懷疑自己上輩子經曆的事實。
接著視線落在裴涼身上,目光複雜的看著自己這位‘姐姐’。
她到底是何方神聖?末世裡不是沒有赫赫有名的女異能者,但最有名那幾個路數都不是這樣的。
並且她是怎麼做到這麼強大的?難道是能力也跟著回來了?看槍法根本不是和平時期射擊愛好者能達到的準度。
也隻有生裡來死裡去才能練就這一身出神入化的槍法,必定是末世回來的重生者無疑的。
但對方又是何其有幸,竟然可以提前獲取體能異能。
自己姐姐她是了解的,作為舞蹈演員雖然身材纖細優美,但實際力量耐力體力確實非常人能比。
可也絕對達不到這種地步,何其的有幸。
裴凝心中複雜,周圍的客人卻圍了過來,對她姐姐表示感激,一些陌生眼高於頂的富豪甚至主動遞上名片,表示下船之後想約她吃飯感激她今天所做的一切。
裴凝有些煩躁,又是這樣,她姐姐從小就是人群的中心,走到哪兒都受人擁戴。
但說這話,期間卻出現了不同的聲音。
有個名媛道“剛才回應船長室的人不該那麼強硬的,萬一那些劫匪喪心病狂,真的殺人怎麼辦?你在這裡又趕不過去。”
“對,也不知道現在船長室的人怎麼了。不能咱們獲救了就不管他們的死活啊。”
裴凝心裡暗笑,對說這話的人什麼心思心知肚明。
看了一眼,果然是幾個光鮮亮麗的名媛。
這些人在整艘船也是家世一流,整個宴會上是毫無疑問的中心,以她姐姐名揚世界的成就,尚且不被她們看在眼裡。
或許剛剛獲救那一瞬,她們是感激的,但這些視風頭為生命的大小姐,看著她姐這會兒的奪目肯定就覺得刺眼了。
好在現場這麼蠢的人不多,警察還沒來呢,劫匪還沒死呢,你就敢開始過河拆橋?
連忙有人開口頂回去道“你擔心就你去,剛劫匪拿著槍的時候怎麼不見你開口?”
“我也就說說嘛。”對方嘀咕道,倒是沒敢再嘴硬。
她站起身,將鑒定師推倒在地上,手一掀就將人從桌布裡麵放了出來。
下巴往劫匪堆一點,鑒定師再是不甘心,也明白大勢已去,今天他們算是陰溝裡翻船,踢到鐵板了。
這時候鐘安走了過來,他臉上的鼻血眼淚已經擦了,但半張臉這會兒腫得發亮似的,看著還是很滑稽。
他死死盯著坐在椅子上還昏迷著的楚夜白,抬起一腳就把人踹到了地上。
“你乾什麼?剁你的腿信不信?”劫匪們哪裡見得老大被這種軟腳蝦羞辱?
鐘安被那凶悍的聲音嚇一跳,但此時這些劫匪被綁得嚴嚴實實,他膽子又撞起來了。
盯著他們冷笑道“怎麼?一個搶劫犯而已?不能打啊?”
說著一腳就要往楚夜白臉上踩去,被裴涼止住了“行了,裹上毛毯一邊吃你的棒棒糖去。”
船長室還有人質呢,雖然現在他們無力回天,但羞辱人老大讓人上頭不計後果怎麼辦?
鐘安卻不依不饒“憑什麼?你沒看到他剛剛怎麼打我的?我爸都沒有這麼打過我?”
“你給我讓開,我今天非得廢了他。”
裴涼歎了口氣,對著這家夥就是一槍。
砰的一聲子彈打穿鐘安的大腿,他跌坐在地看著流血的血洞拚命哭嚎。
裴涼對著他腦袋旁邊的桌子又是一槍“憑這個,夠了嗎?”
對著匪徒也就罷了,對著客人還是他未婚夫開槍就讓周圍的人驚了。
剛剛開口的大小姐尖叫出聲,裴涼不耐煩道“閉嘴!”
她提高聲音道“我想諸位也弄錯了一點,所以重新強調一遍。”
“我沒有營救你們,所以不用急著對我表示感謝。我從頭到尾說的都是,這艘船現在由我控製了。”
她□□往人群中一晃“所以你們起來乾什麼?你們跟地上那群家夥一樣。”
“給我蹲回去。”
這瘋女人連未婚夫都照開槍不誤,沒人信她是在開玩笑。
於是眾人又委委屈屈的蹲回了原位。
現場頓時恢複了安靜,裴涼總算滿意點了。
她坐在剛才楚夜白的椅子上,衝不遠處極力縮小存在感的裴凝道“過來!”
裴凝心裡怕得要命,她能對鐘安開槍,肯定也能對自己開槍啊。
先前她詐自己那麼多話,應該是已經猜出自己也是重生者了,她會不會也為了唯一的優勢乾掉自己?
畢竟自己之前嚴重低估了她的野心,這哪裡是想勾引楚夜白抱大腿啊,她根本就是想乾掉楚夜白自己來。
裴涼笑了笑“彆害怕嘛!我這麼跟你說吧,這艘船如果讓我選擇隻能活一個人,我肯定二話不說會選你。”
“你的價值在我看來是這裡最高,甚至超過他。”裴涼瞥了眼楚夜白。
裴凝心驚肉跳,並不相信她的話。
她在重生前也隻是個依附人生存,沒有什麼能力,異能也很弱小的人,在裴涼這裡重生的優勢也沒有,怎麼可能有多重要?
就聽裴涼問她道“船上應該也有感染者吧?記得是哪些人嗎?”
裴凝一驚,抬頭看向裴涼,不過反應過來也覺得合理。
這麼強的末世大佬,如果是從這艘船裡出去的,她不會沒有印象。
如果是外麵的人,即便重生回來,不知道當初具體情況也有可能。
裴凝不敢跟她打馬虎眼,隻得低聲道“具體的記不清了,當時應該是快輪流打完電話了。然後突然朱女士變異咬了周圍的人。”
“被當場擊斃,接著沒過多久那些被咬的人也陷入瘋狂,前後一共有十幾個吧?加上感染的,加上被抓傷咬傷感染的,一共有三十來個人。”
“朱女士變異之後,楚夜白那邊負責關注外界情況的人也發現了網上的異常,根據新聞上的報道,知道這些人發作之前都有身體溫度急劇升高的表現,就用測體溫把人分了開來。”
他們手裡有槍,又是劫匪,在場上千人若是一般情況發生騷亂肯定難以管理,但在這裡卻是讓做什麼得做什麼。
即使的處理和隔離讓這艘遊輪的損失幾乎可以忽略不計,這對於楚夜白來說倒真是時運。
裴涼點了點頭,又問“異能是什麼時候開始出現的?”
裴凝這下嘀咕了,這是在測試她有沒有撒謊?但也不至於用這種拙劣的問題啊。
但還是回答道“七天後的神秘的輻射光照過,全球生物基因開始變異,就出現異能者了。”
哦,也就說不但人類會獲得異能,動物和植物也是?
當然這也合理,並且這個世界對於災難的必然性是真的簡單粗暴。
其實按照正常的邏輯,怎麼可能一夜之間全球淪陷,就連政府和軍隊也短時間內崩潰,世界陷入混沌。
現實的科技軍事力量還沒有這麼容易被區區行屍走肉突破防線,即便軍隊也發生變異,但掌握武器的肯定還是能瞬間控製局麵。
裴涼又問了幾個問題,都是頗有常識性,裴凝一口就回答得上來的。
得到了滿意的答案後,裴涼看了看鐘,便對剛才賓客裡找出來,正在給中了槍的劫匪包紮傷口的船醫和護士們道“麻煩你們了。”
“先粗略包紮一下就好,現在需要你們先給在場所有人測一□□溫,高於正常值的分出來。”
至於朱女士——
裴涼看向對方,她這會兒臉色已經有些不對了。
朱女士年紀不小,但平時化的妝誇張濃豔,粉擦得很厚。
可現在即便厚厚的粉底,也遮不住她皮膚上顯出的青黑色蜈蚣一樣的紋路。
她的眼睛也開始發紅,並且在不斷的咳嗽,喉嚨乾癢難受,不斷的撓。
她旁邊的小白臉自然得關心金主,幫她拍後背順氣,但被朱女士抓住手,指甲尖把手臂皮膚都撓破了。
朱女士平時一向粗暴,小白臉也不覺得異常,更不敢說什麼。
裴涼走上前去,順手扯下一張桌布,攏成一束往朱女士那邊一甩,便將朱女士整個捆住給騰空抽了出來。
鑒定師見狀,終於能從客觀的視角看到之前自己怎麼吃虧的了,嘴裡有些牙癢癢。
周圍的人卻不解,雖然裴涼也對著賓客開槍,一副窮凶極惡的樣子,他們不得不配合。
但到底對方是上流社會的名人,不是無名歹徒,眾人對她多的隻是怕她發瘋亂來,倒是沒有像歹徒一般畏懼。
此時便有人茫然問道“這,你抓朱女士乾嘛?”
話音剛落,原本就在發作邊緣的朱女士像是受驚一樣,突然瘋狂扭動起來,整個人身體扭曲做出各種動作,但因為被桌布緊緊束縛,行動力有限,就像個正被火烤的活鰻魚。
她表情猙獰,嘴角流涎,那口水甚至發黃發臭,一出來周圍便被這惡臭的味道熏得退了幾步。
她那小白臉還想掙表現,掩飾臉上的嫌棄出來準備扶她,卻被朱女士回頭就是一口咬在手臂上。
竟是生生的撕下一塊肉,那小白臉痛的哭嚎,好不容易被撈了回去,但裴涼早注意到,他手上之前被朱女士撓過的抓痕,也開始有些發黑了。
裴涼抬起□□,給朱女士和小白臉一人來了一槍。
周圍的人都嚇傻了,這是裴涼第一次殺劫匪以外的人,也就是說他們此時的性命也並不是受到保障的。
裴涼此時正需要這種震懾,便對醫生們道“開始吧,動作快點。”
光是測體溫還是快的,幾個體溫槍同時工作,沒有多久就將有發燒特征的十幾個人分了出來。
裴涼拿槍攆著這些人進了宴廳周圍的包廂,包廂數量倒也夠,裴涼客房部的人從外麵鎖上那些房間,包廂裡麵都有蛋糕飲料零食之類的,等明天打開,能不能熬過去就看他們了。
裴涼正有條不紊的安排,此時楚夜白醒了過來。
他蘇醒後第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恢複意識之前首先感覺到的是自己手腳被束縛,整個人離奇的倒在地上。
緊接著回憶起失去意識前發生的事,彆人可能沒看清楚,但他動態視力極好。
他當時看見了,自己視線裡最後出現的是一條光潔修長的小腿。
他是被踢暈的。
但自己暈倒應該不至於影響大局,他們這麼多人,手裡還有槍,局勢已經被控製住了,屬下就是再不中用也不至於——
結果一抬頭,就看到他的手下被捆成一堆,被扔在了大廳中間。
有好幾個人受了傷,不過已經包紮好了,透過他們還能看見後麵幾具流血的屍體。
楚夜白一驚,有人死了!是徐老三。
警察已經來了?他居然暈了這麼久?
見他清醒,不遠處的劫匪找到主心骨一般,眼睛都亮了。
“老大,老大——”
話還沒喊完,他們老大就被拽著頭發拎了起來。
眾人憤怒的看去,不是裴涼又是誰?
這會兒她手裡拿著槍,而他們老大卻手腳被縛屈辱的被她拽手裡,眼中怒火滔天,表情屈辱無比。
看得匪徒們自然同仇敵愾。
卻聽裴涼道“你醒了啊?正好,跟我進房間一趟吧。”
“你想乾什麼?”大嗓門那個壯漢吼道。
裴涼回頭看了眼他們,嗤笑一聲“強盜打劫完畢,拉一個年輕貌美的回房間。”
“你說想乾什麼?”
“……”
一眾匪徒都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