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樂。”
有人在叫他,是個女人,站在他背後離得有點遠,但他很累不太想搭理。
“禾樂,”那女人又叫了一聲,聲音十分熟悉,居然是老媽。
“嗯,”他應了一聲,便感覺女人走近了點,身形的輪廓也變得清晰些,雖然依舊迷迷糊糊的,但他感覺就是老媽的身形。
“禾樂,禾樂,”女人又叫了兩聲。
他疑惑,“乾什麼?”老媽今天想乾嘛啊,關喊他名字,卻不說有什麼事兒。
青年回應她後,便感覺女人又近了他幾分,此刻就正好站在他身後。
“禾樂。”
他不耐煩,“媽,到底有什麼事!”
下一刻,女人的手搭上了他的肩膀,禾樂突然感覺不太對勁,然後便驚醒了。
依舊是夜,油燈不知在何時已經滅掉了,他躺在沙發上,麵朝椅靠背朝外,這個姿勢令他很不安全,禾樂想翻身,卻驚恐地發現自己控製不了身體,無論用多大的力氣都轉不過去。
不對勁,難道這就是鬼壓床,還有煤炭去哪了,他想說話,卻發現根本發不出聲音,隻能直挺挺地躺在沙發上。
就在這時,他感覺身後傳來細微的聲音,很吵很雜亂的聲音,感覺像昆蟲煽動翅膀卻又夾雜著奇怪聲波的噪音。
聲音在越靠越近,也越變越大,禾樂不知為何,很清晰地感覺到危險在向他靠近,他慌張地伸手去摸自己的包裹,卻發現找不到任何道具。
沒有包裹!
這肯定不是真的,這是個夢,這個認知卻沒能讓禾樂放鬆,反而令他變得更加害怕了,一般的夢都是迷迷糊糊的,但這個卻清晰無比,完全能以假亂真,他必須要立刻醒來。
禾樂以前聽過一個奇怪的謬論,說是在夢裡有人叫你的時候,千萬不要回應它,至於為什麼,並沒有解釋。
然而第一個夢,就不停有的在叫他,到底是什麼東西假扮成他老媽,他一共應了它三聲,難道觸發了什麼!禾樂嚇得握緊了拳頭,他拚命的睜眼,想讓自己醒來。
神啊,快讓他醒來,求求你!
聲音已經來到腦後,他清晰的感覺到後腦勺傳來奇怪的感覺,像是有東西想鑽進來。
不!
“啊!”他猛地睜開眼,熟悉的白色蚊帳,禾樂瞪大眼睛躺在床上,這是他的宿舍?
“複習啦,考試的時間排的這麼緊密,簡直要死,”這是老大的聲音。
“哎,忍忍不就過去了,”教主的聲音從陽台傳來。
禾樂卻絕望地掀開了被子,他還是在夢裡,因為他躺著的床是個下鋪,他的宿舍都是清一色的上床下桌,哪裡來的下鋪,關聽到宿友的聲音,卻看不到一個人。
可感覺沒有上個夢危險,他還是不情願,掙紮著想醒來,太恐怖了,連著三層夢境,禾樂以前聽聞這種夢的時候,還很好奇,很想自己嘗試一下,如今才覺得這是多麼驚悚的事!
快醒過來!他不斷敲打自己,卻發現完全沒效果,難道找盆水淋到頭上。
不對,需要有人在外界喚醒他,禾樂抬手去掰自己的眼睛。
求求你了,快點醒來!
下一刻,意識回籠,好累眼皮仿佛有千斤重,他迷糊地睜開眼睛,發現自己的睡姿與第二層夢的如出一致,麵朝著椅靠,嚇得他趕緊扭身,讓自己平躺在沙發上。
“啪!”他狠狠地拍了自己一巴掌,油燈已經滅了,黑貓也不見蹤影,他恐懼地望了那些人偶一眼,又迅速地收回視線。
這個房間不能再待下去了,他必須立刻離開!
想到這兒,青年便迅速翻身下沙發。
“哢,”扭開房門後,迅速側身跑到外麵,他喘著氣將門關好,煤炭呢,它怎麼又不見了,禾樂糾結地抱著頭,卻不敢再回到雜物房裡。
外廳還有兩盞油燈亮著,讓他稍微安心了點,剛剛那個房間肯定有問題,到底是什麼東西想搞他,禾樂感覺整個城堡都危機四伏,兩腿發軟,一屁股坐到了地板上。
好累,他靠著牆,頭一點一點地打著瞌睡,為什麼一個遊戲要做得這麼逼真,真的感覺好困啊。
禾樂打了個哈欠,閉上眼睛,捧著腦袋想小憩。
就在他半睡不睡時,突然感覺自己給一個黑影籠罩住了,青年驚醒,一睜眼便看到一個昏暗的人影。
“啊啊!”他嚇得怕邊挪,腦海裡全是雜物房裡人偶的模樣。
這一叫把喬爾端水的手都嚇得抖了抖,他半夜睡不著,想著出來打杯水喝,卻看到蹲在角落可憐兮兮的女傭,他按著太陽穴,不悅道“你大晚上坐在這,就是想嚇我?”聲音隱隱帶著一絲嘲諷和怒意。
“醫……醫生,”他愣愣地望著眼前樣貌俊美的男人,不是人偶是真的人,此刻的禾樂已經被恐懼支配了,他慌張地抱緊對方大腿,語無倫次,“不是的,那個雜物房絕對有問題。”
“喂!”喬爾被他這麼一抱,嚇得杯裡的水又灑出幾分,“放手,你冷靜點,”醫生從來不喜歡和他人接觸,對方這一抱大腿弄得他十分不適應,無奈手上端著水不好下手扯開女傭,他伸腿想擺脫,卻發現大腿被女傭抱得更實了,他勉強保持住身體的平衡,氣得額頭暴起青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