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件的最後是一個鮮紅的印蛻,上麵用小篆寫著四個大字。
‘大越太孫’
這是太孫選妃結束後,由泓樂皇帝欽賜的印章,標誌著瞻基太孫的身份正式得到冊立。
原本太子心中的那一點點懷疑,在看到這一印蛻後,徹底煙消雲散。
這印章是太孫獨有,並且是天底下獨一份,不可能被旁人仿造。
隻因太孫當初剛拿到這一印章時,便一直放在掌中把玩,由於心情激動,一不小心竟失手將印章摔在了地上,在印章的右下角磕了個豁口。
而信件中印蛻的右下角,也確實有個缺口,與太孫手中的那枚印章完全符合。
將信件收好後,太子臉上的表情變得沉重了許多,轉頭看向許開問道。
“陛下的靈體帶回來了嗎?”
聲音中透露出一絲難以掩蓋的悲傷。
許開聞言點了點頭,伸手指著東宮大門的方向,“陛下棺槨現在正擺放在東宮門外。”
許開話音剛落,就見到太子從椅子上站起,跛著腳一步一步朝殿外走去。
許開見狀趕忙上前扶住太子手臂,攙扶著他走出了偏殿。
門外等候的近侍見到這一幕,快步上前接替許開的位置,攙扶著太子坐到了路旁的轎子上。
“出宮。”
將內心翻騰的情緒勉強壓下,太子故作平靜地說道。
出了東宮的大門後,太子一眼便看到了一口擺放在樹蔭之下的棺槨,一旁還站著幾名風塵仆仆的漢子。
太子站在棺槨旁,轉頭朝許開看了一眼,見許開點了點頭後,這才確定擺在麵前的正是泓樂皇帝的棺槨。
出乎許開意料的是,太子並沒有表現出什麼情緒,隻是定定地看著棺槨。
良久之後,才回過頭朝許開問道“為何這棺材如此簡陋,怎能匹配陛下的身份。”
接著不等許開回答,便朝一旁的王貴通吩咐道。
“把陛下的棺槨抬去宗人府,換成那口千年金絲楠木所製的壽材。”
太子說完,便在近侍的攙扶下坐回轎子上,“去文淵閣。”
接著突然想起了站在一旁的許開,於是扭頭看向許開說道“許開你也一並前來。”
“啊!我?”許開有些難以置信。
文淵閣便是大越的內閣,雖然文淵閣大學士的品秩不高,但能夠擔任大學士的人,身上都兼著六部侍郎或尚書的官職。
而且內閣手中掌握票擬權,擁有堪稱最高的行政權力,即使沒有明確律法承認,但內閣已在無形之中居於六部之上,其中內閣的首輔與真正的宰相地位相當。
許開不過小小的從六品司直郎,陡然進入到二三品官員的會議當中,心裡不禁產生了緊張感。
跟隨在太子的轎子後,走了約莫小半個時辰,許開總算是來到宮中的文淵閣門口。
此時已經過了午休的時候,除了需要前往六部處理事務的閣老,其餘人都在文淵閣當中。
“太子殿下駕到!”
聽到王貴通的喊聲後,坐在文淵閣當中的閣老紛紛從殿內走了出來,跪倒在門口迎接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