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的口音響起,粗暴的將兩人攔下:“站住!乾什麼的!”
福寶驚出一後背的冷汗,張二翠惶恐道:“我回娘家。”
那漢子從暗處走過來,福寶這才看清了他的麵容,倒吸一口涼氣,這人好像是以前和王仁一起的土匪。
男人厲聲道:“現在是醜時!哪兒有這個時候回娘家的,我看是奸細,抓起來!”
張二翠哭叫道:“我真的不是,我家房子塌了,回娘家來借點錢。我已經走了兩個多時辰,這才走到……”
村裡的人聽到聲音,跑出來看:“二翠!你咋回來了!”
張二翠看清來人,哭道:“麥叔,我家房子塌了,我這小閨女受了驚,得要銀子看病。我回來找我爹娘借銀子。”
麥叔道:“這是我們村嫁出去的姑娘,讓她回去吧,怪可憐的。”
那人收了刀,冷哼一聲,走向了彆處。
張二翠連聲道謝:“麥叔多虧了你,我不知道我回趟家咋就成了奸細……”
麥叔:“行了,帶娃娃回去吧。一會兒要出村,先來找我。咱們自己人不說那話。”
福寶裝作生病的樣子,摟著張二翠的脖子哼哼。兩人就這樣進了村,朝著張家走去。
福寶:“大伯娘,你爹娘會跟你走嗎?”
張二翠腳步一頓:“不跟我走就算了……”
福寶靠在她肩頭,希望她能說到做到吧。
兩人在一扇紅木門前停下來,張二翠上前咣咣咣敲了幾下,沒人應。她又叫道:“爹!娘!天福!開門啊。”
好一會兒,才有人氣急敗壞地應聲:“誰啊!大半夜的!叫喪啊!”
緊接著就是叮鈴咣當一陣響聲,門開了。
張二翠趕忙上去:“天福——”還沒說話,眼淚就撲簌撲簌流了下來。
張天福一臉不耐煩:“大半夜的,你來乾什麼?”
張二翠正要開口,福寶打斷道:“叔叔,我家房子塌了,大伯娘來借銀子給我看病……”
張二翠驚訝的看著她,正想說什麼,院子裡走出來幾個不認識的人:“天福?誰啊?”
張天福點頭哈腰道:“我二姐,來借錢的。我這就打發她走。”
福寶看著他們的身形和手中的刀,就已經確認,這個張天福肯定是小水口中的“黑雲寨的爪牙”,甚至連他家都住進了土匪。
張二翠好半天才說道:“天福,爹娘呢?”
張天福一臉不耐煩:“爹娘好著呢,跟我吃香的喝辣的。你已經嫁出去了,要銀子,去李家要,來我家做什麼?”
福寶看著張二翠幾乎有些發抖,不忍道:“大伯娘的阿爹阿娘肯定不會不管的,你叫他們一聲好不好。”
張天福嗤笑:“我爹娘不願意搭理,隔三差五就回來一趟,從沒見過她,哪次不是讓她把東西放下就走?你問問她,這麼久了,她進過我們的門嗎?”
福寶驚訝的看著他,嗤笑、蔑視,她不理解為什麼有人會對自己的親姐姐說出這樣的話。
張天福:“賴著不走是嗎?你家房子塌了,關我屁事兒!滾蛋!沒看見老子有客人在這兒休息嗎?”
張二翠被罵的幾乎有些站不住身,福寶伸出小手握住她的手指,安慰道:“大伯娘,跟我走吧。我不治病了,也不要銀子了。”
說著拽著失魂落魄的張二翠離開。
她再怎麼樣也想不到張家人過分到這種程度,連門都不讓進。怪不得大伯娘賣湯這麼久,從沒回過娘家,隻是每次把肉交給崇明送過去。
走到村口,張二翠的淚痕也快被吹乾,福寶:“麥爺爺,麥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