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斷上床蒙頭而睡。
卯時。
狗吠的聲音從街邊傳了過來。
陳二柱第一個醒來,看著桌子上的紙張,有些疑惑。
“爹,這是寫什麼?”
陳家人除了陳閒,沒人識字,都是盲流。
陳閒“沒什麼,寫書的稿子,回頭去鎮上一趟,看看能不能掙點銅板。”
陳二柱毫無反應。
雖然覺得陳閒突然寫東西,有些意外,倒是沒有什麼好說的。
紅葉村。
村民正在商量缺水的事情怎麼解決。
“還能怎麼辦,眼下隻能是省水,一家人隻能打一桶水。”
“不如朝遠點村子打水?”
“是不是傻,不是誰家都有牛車的,打一桶水走幾裡,還乾不乾農活了?”
“哎,這不是重點,最主要的是,你怎麼就知道的彆的村子有水嗎?荒年大旱,村子都缺水。”
“不知道青霞村怎麼解決的,我見他們已經上山拿著斧頭,砍竹子飲水,不知道誰出的餿主意?”
有人嗤笑,有人嘚瑟,有唉聲歎氣。
鄭裡正一臉愁容。
打定主意。
“他們青霞村能在山上找到山溪,咱們難道找不到嗎?”
上山!
有人提出疑問。
“裡正,青霞村是每家超出兩人,第三個人就要給一文工錢,咱們村有嘛?”
眾人的目光緊緊盯著鄭裡正。
鄭裡正當即一愣,嗬斥道“找水是村子裡的大事,一天到晚腦子裡隻有銅錢,有點出息沒有?”
一頓輸出,腦子有點混沌。
混賬啊,陳貴。
給村子乾活還要掏錢啊。
作為一名裡正,村子裡荒地、農田、屋舍隻有這家無人繼承,都屬於村裡的公共財產。
靠著當裡正,鄭居中沒少撈錢。
這麼多年來,習以為常,在村裡高高在上,被人捧習慣了。
下意識認為村裡公共的賬房都是自己的私人。
這麼一來,陳貴這麼做,就是逼他割肉。
那都是我的錢。
鄭居中發狠,“行,咱們村也給,我給兩文一天。”
但是,不過就是第二文,拖一段時間再給你。
人群中發出驚呼,“真的啊!感謝青霞村,不,感謝裡正叔。”
一不小心將真心話說出來,場麵一度很尷尬。
一連十多天。
青霞村的人,成功將山泉引流到山腳。
五月二十一日,辰時三刻。
天色深藍,萬裡無雲。
陳貴戴著草帽,看著從九豐山上引流下來的山泉緩緩流淌,神情激動。
有人驚呼。
“來了!”
流水潺潺緩緩而來,那分明是一條白色絲絹樣的小溪,此時在眾人眼中卻成了瀑布一樣的水泊。
陳貴看著那溪水緩緩而來,沉聲正色道“放水!”
村民將毛竹固定在地頭,頓時清澈甘甜的山泉水流進早就結塊的麥田。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乾枯的麥子一遇到水就像是滾油滴水進熱鍋,彭!
一下子熱烈起來。
挺直腰杆,隨風搖擺。
似乎是訴說,我終於活過來了。
村民激動狂喊“哈哈。”
一時間大榕樹下,鬼哭狼嚎。
老裡正深深看了一眼站在人群中不發一言的陳閒。
大喊“肅靜,我有話說!”
經過此次引流山泉事件,陳貴的威望在短期間達到高峰。
他一說話,無人竊竊私語。
哪怕是張大光之流,也閉上嘴巴,不再說話。
“你們知不知道,從山上飲水的法子是誰告訴我的?”
有人疑惑“不是老裡正你的主意嗎?難道是青山說的?
陳青山笑道“算了,我哪裡有那腦子?”
“也對,你腦子想不出來這麼好的主意?”
陳青山“?”
陳貴笑嗬嗬道“出主意的就是他。”
手指指著那靠在大榕樹下休息的男子。
頓時,所有人目光齊刷刷轉移過來。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臉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