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是正午,村裡沒幾個人。
大成娘“這是賣吃的,回來了,大柱爹?”
桂花嫂“怎麼回來這麼多人?”
陳閒麵色平靜道“這些都是我鎮上的遠親。”
眾人一臉納悶,什麼時候,大柱家有這麼多遠親,農村人家裡藏不住什麼秘密,隻要東家少一隻雞,基本上都能從村東頭傳到村西頭。
不過等聽到唧唧的聲音,嘖嘖道“這是從鎮上買的雞仔?”
“人都吃不飽,找野菜也要鑽草叢,也不嫌累得慌?”
狗蛋娘加入戰團,板起手指開始算起來。
“一隻雞仔三文一隻……”
陷入深思,手指頭數一遍又一遍。
“吆,大柱爹這是沒少賺錢啊,至少一天收入百來文。”
眾人一陣羨慕。
到陳家。
陳閒邀請福伯吃頓飯。
福伯讓車上的漢子歇一會,喝水,直接起身離開。
“陳老弟,有時間多寫點稿子,老哥可是你的忠實書迷啊。”
陳閒也沒強留,“好的。”
他從廚房找出來一兩斤花生米,遞過去。
“勞煩掌櫃的跑這麼遠,一點心意,不要推辭。”
福伯看著陳家破敗的院子,低矮的灶房,心中感慨,如此環境下還能有如此自強不息的精神,創作。
陳老弟真讓那些住在明亮屋子,吃著精美食物,仆役如雲的話本寫手汗顏。
當然,換個思路想,陳老弟為何能寫出如此發人深省的話本,裡麵人物對話和塑造,十分接地氣,這是被生活摧殘之後才有的嘔心瀝血。
這樣的人生體驗,青雲樓那種人,除非遭逢大變故,否則一輩子也追趕不上。
福伯聲音有些哽咽,“老弟,以後,你的話本就按照千字二百文價格來吧?”
陳閒你到底腦補了什麼啊?
不過,我喜歡!
陳閒“謝老哥。”
離去的路上,夥計有些抱怨。
“掌櫃的,也不說留咱們吃飯?”
福伯嗬斥道“說,你是不是清平書齋派的臥底,為何來離間我和陳老弟的關係?”
夥計張嘴,阿巴巴巴。
福伯麵色沉靜“就咱們這些人,一人差不多要造一斤白麵,陳老弟家裡的情況,你又不是沒看到,像這種莊戶人家,一斤白麵能被窮苦人家吃上兩三頓,舍不得吃。”
“做人不能不知進退,讓人為難。”
夥計一臉陪著小心。
“是是是,掌櫃的。”
福伯深吸一口氣。
“看來還要繼續寫一封信給老爺了。”
陳家。
陳閒想不到,福伯還是個大好人啊,剛才他也就是這麼一說,要是真的將十幾人留下來,真是要十幾斤白麵。
等等吧,等陳家再多掙點銀子,回請這些漢子。
陳閒簡單召開一個全家會議。
翠花的用圍裙擦了擦手,大柱放下手中的斧頭。
有黃色的蟲子飛到陳家院子裡,三妞上前捉住,放在鍋灶下麵,用草棍穿進腹部,不多時,蛋白質的味道散發出來。
陳閒看到蝗蟲,越發緊張起來。
“真香啊,爹你吃不吃?”
三妞將蝗蟲頭湊到陳閒嘴邊,腹部的肉最柔軟,香嫩,被傻妞一口吃下,剩下的頭部紮嘴,沒吃。
陳閒擺手,“爹牙口不好,你吃吧。”
“按照往年慣例,乾旱之後,通常有蝗災,現在已經開始出現苗頭了,咱家也要開始得防備起來,把家裡沒用的廢棄破草席收集起來,買了五十多斤麵,誰都不要說。
要是有人來借糧食,推說沒有,家裡隻有野菜。
家裡的雞鴨鵝仔,三妞和四妞來放,在山腳吃下蟲子,讓她們自己找吃的,這些可都是咱家糧食產量得到的保障之一。
等會我去問問老裡正,要不要提前搶收麥子,萬一要是蝗蟲真是飛過來,人根本就搶不過蝗蟲。”
二柱皺眉。
“爹的意思說,可能最近要爆發蝗災?”
陳閒點頭,“前幾天就有這樣的苗頭了。”
麗娘“家裡的生意最近要停了?”
陳閒點頭,“嗯,家裡的五畝地,才是最主要的,做生意不著急。”
陳閒要準備做法,將肉焯水。
翠花試探道“爹,我能不能試試?”
陳閒點頭。
“當然。”
自然樂得清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