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孩子嘛,友情是可以培養得嘛。
張大光他娘的,可真夠孫子的,臭不要臉!
這是陳青山的真實想法,一臉鄙夷。
隨後他一臉逢迎道“閒哥兒,你看,我家石頭、喜娃能不能去一塊學拳?”
虎子娘一臉揶揄神色,調侃道“哈哈,青山,你在說什麼玩笑話,你家喜娃五歲都不到,學什麼拳,學拳頭很辛苦的,早起,小孩子正是長身體的,你不怕小孩子累不長了嘛?”
都在鄙夷陳青山,也是個攀附的人。
隨後虎子娘和所有婦人先是齊齊化身吉林錚錚鐵骨、長春哲學居士——
隨後又化身翼德——
“我家那孩子行不行?大柱爹?”
隻要人不傻,都能清楚看到陳家未來發展的潛力,甚至有人大膽設想,有沒有可能陳閒繼續鼓搗出什麼功績,他的品級再往上升上幾步?
八品、七品、甚至六品能不能行?
趕緊甩掉誇大想法,覺得自己腦子混沌。
立功哪是有這麼容易得嘛?
甚至有人開始後悔,自己當初要是和陳閒一樣,見老裡正,說服他,讓他說服縣令,這九品將仕佐郎,有沒有可能是自己的?
後又一想,哪裡有這麼容易,當初一個村子的人都在嗤笑陳家提前收麥子,現在嘛,看看,自己才是最傻的那憨那批人。
人,若是盲目自信,可能會接近成功,可要是有一人質疑,你可能不會在意,要是二人,三人……甚至所有人呢?往往,可能被眾人裹挾。
明知道自己是對的,但不敢反抗。
滿是渾濁的世界,清白本身就是原罪。
古怪的是,這個時候已經沒有陰陽怪氣的聲音了。
除了陳閒在村裡威望越來越高的緣故,還有一種叫鴻溝天塹的東西橫亙在村人心頭。
人心就是這麼奇怪,當看到親友獲得不俗成績,如生意上成功、讀書上的卓越,往往就是狠狠的嫉妒與詆毀。
他不過是運氣好,我上我也行。
可當親友獲得驚人的財富、地位等,與自己呈現天差地彆,嫉妒與詆毀全都消失,開始瘋狂跪舔。
仿佛就該如此、從來如此的出廠設置。
你不瘋舔,你就是一個傻子,哪種天大的人物,萬一從指頭縫裡給你漏出來一點小東西,可能會讓你受用無窮。
陳閒扶額,這不平白給文浩添加工作量嘛,不合適吧。
隨後陳大伯、陳大水、陳二水開始指責村民。
“彆吵了,讓我家閒哥兒,消停一會兒。”
陳大水拉走陳閒,悄咪咪搓搓手,一臉小心。
嘿嘿傻樂。
陳閒看著對方笑得古怪,不是吧。
你個濃眉大眼的堂哥。
“是啊,反正一個孩子也是教,一群孩子也是教,我家小子麥苗和老二家小子,正是十來歲人憎狗厭的年紀,一身精力無處使用,讓他們倆一塊去吧。”
處理完此事。
陳閒無奈對村民道“小孩子學武是好事,這件事我要好好和文浩少爺商量一下,人家也是少年人,一看就是富貴人家,還要兼顧科舉,怕是沒有多少精力教孩子。”
“了解。”
就差直接說了,學武不重要,重要是和陳家孩子在相處中攀扯友情。
陳閒抬手隨意將聖旨拿過來。
陳貴、陳青山看得羨慕。
這聖旨要是供奉在自己家,哪裡敢想這種好事?
不!哪怕是陳家祠堂也好啊。
可終究是隻能想想。
“貴叔,我打算將聖旨送到祠堂。”
“啊?”
陳貴以為自己聽錯了。
“這?”
“你認真的?”
陳閒點頭。
還要耗費銅錢擺貢品,添加香火,家中要是富裕,還要擺上水果蔬菜,甚至肉菜,就為了一個虛名,挺不劃算的,簡單來說,我摳,覺得費錢。
“嗯,族人養育我,是時候讓祠堂受到光輝的照耀了。”
一直默不作聲的族老,本來就在村裡的話語權不大,主要是陳貴的一言堂,把持村中財政大權,說一不二。
七爺渾身顫抖著,像是聽到什麼驚人的消息一樣,反複確認道“放祠堂?是不是放祠堂?”
陳貴連自家親戚侄子的麵子都不賣,怎麼可能賣給自己麵子。
且那混賬也縱容陳青山拒絕自己。
站出來,手中的拐杖用力敲擊堅實的地麵,口中含糊不清道“好娃子……”
昏黃的眸子滿是褐色的血絲,訴說著歲月。
陳氏家族的往昔滄桑開始一幕一幕在他腦海中閃現。
乾枯的手掌緊緊握住陳閒的手腕,一個勁搖晃,“閒娃子,老頭子,謝謝你,謝謝你啊!”
陳閒將黃色卷軸遞給老人的時候,分明看到老人的手指顫抖著,像是突然得了帕金森一樣。
陳貴麵色複雜看向陳閒。
張嘴,複又合上,最終還是歎一口氣。
“閒哥,你從來都沒有欠過族中,不過是占據一個姓的緣故。”
陳閒點頭正色道“打小我就把青霞村當成我的家,陳氏一族也當成我的親愛家人,榮譽本來該是家族和個人同享的。”
“這上麵還提及青山呢,放我家不合適。”
天天給聖旨上供,我哪裡有那個閒心,我家錢每一分都要花在刀刃上,沒錢,我攤牌了的,我摳。
七爺臉上浮現潮紅,大聲道“好啊,好啊。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