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秀娘一臉無語,沒好氣道“蘇少爺,你倆跑哪裡去了,村裡發生一件大事啊,你沒看到,真是可惜。
……
“倒是頗為清幽的地方。”
推開院門小院的西邊地方種了幾株黃瓜,葉片被曬得蔫蔫的。
房屋的門沒關,桌子上擺著幾本書。
地上散落著不少紙,張亂糟糟的。
蘇庸麵色微動,三兩步走到書桌前。
麵帶輕笑。
“這倆孩子不會是痛改前非?徹底把心收了,準備好好參加科舉吧?”
可等他湊近一看。
卻瞬間化身地鐵老人皺眉的表情包。
“本人耗費心血,潛心力作……”
麵皮抽搐,切齒道“我就知道……這倆孩子仍然像是沒有長大的幼童。
他們什麼時候能長大?”
“果然他們會變好,母豬都能上樹。”
一直跟在他身邊的師爺不發一言,見地上散了不少紙,彎腰撿了起來。
“嗯?”
師爺麵帶輕笑。
伸手將紙張遞給蘇縣令。
“大人,我想你要好好的重新審視公子了,他們絕對不像表麵那般輕佻浮躁……”
蘇庸有些疑惑,心中隱隱有些猜測,激動了幾分,眼神灼灼盯著那張紙。
莫非這倆逆子真的轉了性子?
手指微微顫抖,仿佛那紙片重逾千斤。
果然。
“周唐外重內輕,秦魏外輕內重,各有得論。”
這是一道史述題。
蘇庸瞪大眼睛,細細打量。
仿佛那紙上席的著作是某位大儒的傳世作品。
黑色精致的小楷開始答題。
“朝廷和地方從來都是上麵對下麵的從屬關係,如周王朝分封諸侯的時候,一開始是朝廷權利掣肘地方,後來隨著時間推移,下麵的諸侯已經呈現尾大不掉之勢……”
好啊,很簡單的破題。
就是不知道這到底是文浩的還是文軒寫的。
繼續往下看。
“縱覽古今,中央與地方從來都是相輔相成的關係,一方麵中央要加強集權,防止下麵的諸侯生出異心,另一方麵中央也要適當給下麵的地方諸侯下放一部分權力,讓他們能夠自有不受約束能發展經濟……”
蘇庸幾乎是逐字逐句的閱讀。
眼皮有些沉,微微濕潤。
“師爺,你覺得這篇史論寫的如何?”
師爺輕笑認真道“中規中矩的一篇史論答案,很標準,如果這道考題是參加進士的真題,學生以為,按照少爺的答題思路,至少榜上有名。”
此言一出,蘇縣令的眼角淌出淚水,仰頭長歎。
“好啊。”
他要接著往下看。
表情再度糾結在一起。
“周天子分封諸侯的時候,下麵的諸侯都是天子的嫡係臣子以及血緣關係非常相近的叔伯子侄,無論是天子的威信還是權力都能很好的傳達下去,做到聖人之言,臣子必當竭儘全力實施。
這就是內重外輕。
而等到天子將皇位傳遞代,血緣關係淡薄,隻剩下皇帝與臣子的關係,下麵的諸侯必不以為然。
學生以為,當從中央,集結兵力,用太監鎮守,掣肘諸侯,削弱諸侯勢力,必要時,可以采取將諸侯之子給禁錮在京城充當遊學質子……”
這寫的什麼跟什麼?
心緊緊糾結在一起,紙遞給師爺。
“師爺請看!”
等師爺讀完之後,捋著胡須,一臉審視與複雜之色。
“大人,不知道這篇史論是哪一位公子所寫,學生以為……這篇文章前麵部分還是很優秀的,而至於後麵部分太過於激進……”
“最後的得分與進士能否被錄取,取決於主考官的判決,若是該名主考官思想激烈,行事雷厲風行,這篇史論能得高分,而若是該主考官行事中庸,四平八穩,這篇史論很有可能得分很低,甚至不能被錄取。”
考試啊,真的不是你想寫什麼就寫什麼,要講究政治派彆啊,公子。
唉。
蘇庸也歎了一口氣。
“如此激進的想法,恐怕就是文軒寫的了,什麼叫太鎮守太監去鉗製諸侯?什麼叫把諸侯的世子當質子禁錮在京城?”
搖搖頭苦笑,“真是不知道這孩子是不是看話本給看魔怔了。”
“做事情顧頭不顧腚,隻求自己爽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