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是官,你一個小小的莊戶漢子,有什麼資格敢違抗人家的命令?”
蘇霜霜小臉憋的通紅。
蘇麗娘也眉頭皺起。
人心的惡!
從來沒有想到那些平時懦弱弱弱的人,還有如此激烈的一麵,不是向上對當權者,而是對同行自相輕賤侮辱。
仿佛造成所有一切錯誤都是因為同類人影響了大人物的心情。
多麼諷刺啊!
蘇麗娘胸口有些發悶。
袁老六對著燒餅老漢訓斥道。
“大叔,我看你是老糊塗了,咱們才是一類人,咱們在美食街擺攤多少年了,你為了一個外人和咱們反目成仇,甚至不惜訓斥雞毛,你是不是發了癔症?”
“大叔,你不想失去在美食攤擺街的資格吧?”
燒餅老漢臉色蒼白,剛才就是陳閒偷偷告訴他有人去通風報信。
他這才堵住雞毛。
當街質問他。
看了一眼陳閒,落寞的走出了人潮。
不發一言,好似失了魂魄。
“好了,都靜一靜。”
一道尖銳的聲音響了起來。
眾人心神一靈,這聲音他們非常熟悉。
有人點頭哈腰道“馬主事,這是又到了收衛生管理費的日子嗎,您怎麼來了。”
“是啊,是啊,您讓手下的人來通知我們就成,我們怎麼還敢勞煩您親自跑一趟?”
馬主事嗬嗬輕笑,根本懶得搭理那些卑賤商販,直接走到陳閒跟前。
“陳老板,驚不驚喜?意不意外?我又來了?”
表情誇張,一臉狂笑的模樣。
陳閒一臉忐忑,眼睛瞪大,帶著卑微和討好。
“哎呀,這都是我媳婦兒,頭發長見識短,和我拌了幾句嘴,就是衛生管理費嗎,我出,我全出。”
他這邊向著一條狗的模樣,讓那些圍觀的商販一臉鄙夷。
你不是剛才很高傲嗎?
燒餅老漢也一臉黯然看著陳閒。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年輕人就是做事火氣大,你要是偷偷的和自家媳婦商量這件事情,不搞的眾人皆知,哪有現在這樣的事情?
蘇麗娘看著陳閒討好的模樣,心情發澀。
感覺就像是把自己的心放在油鍋裡炸一炸,相公太卑微了,此刻他恨不得自己能代替陳閒。
蘇雙雙也覺得陳閒不對勁,按照以往的情況。
相公怎麼可能會變得這麼陌生。
周霜霜壓低聲音,和蘇麗娘說了幾句。
蘇律娘這才意識到自己關心則亂,沒錯啊。
無論相公遇到的哪種情況,他始終平平淡淡的神色。
當下立即閉緊嘴巴靜靜看著不發一言。
陳閒從桌子上數了三十文,討好道“馬主事,這是三天的衛生管理費,您點一下。”
馬主事笑眯眯道“現在漲價了,一天需要二十文。”
陳閒麵容平靜,數出來六十文。
“又漲了,現在一天三十文,”
陳閒繼續數,直到數一百文。
圍觀的商販看的目瞪口呆,娘的,這狗吏真的可惡。
即便是剛才再怎麼不喜歡陳閒一家做事莽撞,可同樣都是商販,由此及彼,代入感很強。
狗東西正在對待陳家如此惡毒,會不會以後對待他們家這樣。
陳閒笑容和煦將銅錢遞給馬主事。
身邊幫閒立即會意上前嗬斥道。
“你這人是不是賤骨頭,當初好端端的一天十文你不給,現在三十文你反倒掏的乾脆,果然啊,人都是和狗一樣要打的、訓的,不然不聽話。”
陳閒笑眯眯地露出和善笑容。
“是是是,您說的都對,不知大人您叫什麼名字呢,小人得空一定會上你府中拜訪一下。”
小跟班一臉傲然。
“大爺叫徐三,柳子胡同十三號,你聽好了。”
“是是是,小人記住了。”
馬主事得了銅錢,心情不錯,一行人大搖大擺離開。
等他們走後,陳家的攤子也開始忙碌起來。
那些時刻也一臉同情,看著陳閒,一天三十文,這要賣多少碗紅燒肉才能賺回來呀?
真可憐。
等食客上的人不多的時候,陳閒去了雨林書齋。
福伯有些驚喜。
“不是吧,聊齋先生這麼快就有新的靈感了?”
陳閒麵容平靜,“筆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