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年,官府強製發倆老婆!
福伯一直在觀察圍牆論壇上的情況,等聽到水生的彙報,他發現陳閒發的那條——署名鄉野散人的帖子很快石沉大海,年輕人很快被新的消息淹沒。
開始討論哪家的點心好吃,哪家的酒水價格便宜,甚至連大興鎮聽曲的地方也能說個一二。
除了不討論話本,其他什麼都討論。
有些不妙,揉揉眉心。
讓福伯意外的是,其中有一條帖子,很是怪異出現在到上麵。
“嗯,大家都注意了沒有,最近我在宣南書館聽到新評書,叫什麼《白眉大俠》,故事非常的精彩。”
有人在下麵評論,“好古怪的名字,似乎是武俠評書?”
陳老弟之前好像跟我提起過,那個宣南書館的事情,一抹懷疑,一閃而過……
一時間頭疼,縣學學子沒了領頭人,很快就成了一盤散沙,沒了主心骨,好似清潔司欺壓商販這件事,從來沒有發生過。
時不時抬頭張望,陳老弟怎麼還沒來?
愁人,有少年人過來買新話本。
“咦?《陸判》?這可是聊齋先生的新作?”
福伯趕緊招呼。
“是啊,這本書寫儘了人性……”
正準備好好介紹和誇讚一番,那少年人擺手道“不必了,我對聊齋先生的故事很是推崇,他這個人寫書跟彆的話本寫手不一樣……”
付了錢,轉身離開。
津津有味,一邊走路,一邊看。
福伯愣愣看著那散落在桌子上數枚銅板……同樣的場景也在其他夥計麵前上演。
夥計一臉激動道“掌櫃的,聊齋先生的作品怕是又要在大興鎮火爆了,先生當真是鬼才!
我剛才本來想好好給介紹一下,誰知道,人家根本懶得聽,直接付了錢走人,真是乾脆!
仿佛隻要是多和我說一句話就是耽誤他看書!
聊齋先生可真是咱們雨林書齋的貴人、財神爺!”
夥計喊了幾聲,卻見福伯一直在發愣,雙眼無神看著書齋那些付錢人流攢動的年輕人。
良久,福伯目光堅定,回書房,奮筆疾書,仿佛把所有憤恨傾瀉在其中。
“陳賢弟幾乎靠一人之力將半死不活的書齋給盤活,老叟要是不做些什麼,祝他一臂之力,對得起天地良心嘛?”
……
馬主事心懷忐忑,遞上拜帖。
不多時,他被門子請了過去。
陸縣丞和施主薄在下棋。
白棋子始終壓著黑子一頭,可有意思的是,不管白棋子怎麼努力出招下攻勢,黑子始終在方寸之間輾轉騰挪。
始終保持在一個節奏,黑棋子比白棋子少那麼一兩顆。
陸縣丞微微皺眉,手中的黑子在食指和中指之間來回翻轉、舉棋不定。
唇舌有些乾燥。
金師爺看著局麵,神色微微訝異,掃了一眼,麵色平靜的施主薄。
嗬,有意思。
馬主事心懷忐忑,恭敬道“下吏拜見陸縣丞、施主薄。”
陸縣丞頭都不抬。
過了好久,施主薄才笑著回應道“縣丞大人,馬主事來了。”
陸縣丞輕輕點頭。
“錦平,最近你們清潔司鬨出來的動靜不小啊。”
馬主事額頭上的冷汗蹭蹭冒出來。
趕緊小跑到陸縣丞跟前,用袖子擦了擦冷汗。
“都是一些刁民在胡亂攀咬,下吏已經將他們打發走了。”
陸縣丞淡淡道“看來你最近太過勞累,精力不足,是時候給你減輕擔子了。”
馬主事支支吾吾,瞥了一眼施主薄。
猶豫著。
陸縣丞剛要說話,施主薄拱手而笑道“縣丞大人,下官近日身子發虛,有些內急,下官先行告退。”
陸縣丞張了張嘴,麵色沉靜,皺眉點頭。
等施主薄離開,馬主事才小心翼翼開口。
“也許是巧合吧……起因是下吏和一個攤販,因為收衛生管理費用起了衝突,這才讓人鑽了空子……下吏以後做事一定小心周到,懇請陸縣丞給我一個機會將功補過啊。”
戰戰兢兢從懷中掏出兩個信封,雙手遞了過去,“俗事擾了縣丞大人的清靜,下吏於心不安……”
金師爺趕緊接過來。
“以後做事仔細些……一個攤販有這麼大的本事,算計你,甚至連縣學的學子也牽涉其中?”
“縣學那邊我會安撫,不會傳播太久,那農戶的事情你自己能解決嘛?”
馬主事憤恨道“縣丞大人懇請你給我一道手書,征調幾名稅課司吏員。
此人說是攤販,實際則是農戶,莊稼漢子什麼的,最好欺辱了,隨便找些理由,糧稅、人丁稅、牲口稅、黃冊薄子稅、鼠雀稅、喝水稅……
下吏讓他知道,有些事做錯了,沒有後悔藥!”
絮絮叨叨說了一陣,金師爺暗暗皺眉,娘的,果然是鬣狗一樣的東西,人丁稅倒是還能理解,可你他娘的連人家喝水都要收稅,未免也太無恥了吧。
卻見陸縣丞雖皺眉,抿嘴喝茶,嗬斥道“你自己看著辦,有一點,不能搞出人命!不然本官也救不了你!”
馬主事連連點頭,諂媚道“下吏知道……”
金師爺果然是蛇鼠一窩的狗東西,嗯,怎麼連自己都罵了,嗯,除了我。
等人走後。
陸縣丞淡淡道“師爺,你對施主薄怎麼看?”
金師爺認真道“學生愚鈍,不知道東翁意思?”
陸縣丞嗬斥道“以師爺的能力,本官不信,剛才你看不懂那棋局?”
金師爺“東翁棋力卓絕,那施主薄斷然不會是你對手,要不是馬主事過來,估計一盞茶時間都做不到,白子怕是要丟盔卸甲,兵潰敗如山倒……”
陸縣丞嗬斥道“本官請你來,不是把你當成擺件吉祥物,說好聽的話,本官要聽實話!”
敏銳瞥見陸縣丞越發不耐煩神色,趕緊道“學生見東翁雖然一直窮追猛打絞殺白子,可施主薄始終在方寸之間掣肘,而最有趣的是……
頓了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