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直無恥!”
蘇文軒站在遠處,厲聲謾罵。
要不是群情洶洶。
要不是那些商販見風使舵,臨時更改口供。
要不是陳大叔和我家交好。
要不是我爹是個清官。
閒大叔還有命嗎?
上前一腳狠狠將他踹翻在地。
陳閒搖頭,“你不是錯了,你是怕了,怕死。”
很平靜的一句話。
似乎像是一柄重錘,狠狠擊打在看熱鬨的人心裡。
蘇縣令沉聲道“抄沒馬錦平財產,以三倍賠償,賠償那些被他欺辱的商戶!
立即送往潁州府,請府尹大人給出最後判決、呈送刑部勾畫。”
眾人齊呼。
“好啊。”
那些商販也齊齊鬆了一口氣。
死了?幾乎已經是板上釘釘。
終於要死了。
甚至袁老六還暗暗偷笑。
平白得了五十兩銀子,人卻死了。
怎麼說都是老子賺了。
而且看那個陳老板的意思,人家似乎不打算追究。
蘇庸眉頭一冷,看向以袁老六和謔老五的身邊人。
“該說說你們的事了?”
袁老六還想裝糊塗。
幾名衙役上前扭住他的胳膊。
頓時心裡一涼。
“縣老爺,馬主事是給了俺們五十兩銀子,他說讓我們幫他做偽證,隻收了陳家一天二文衛生管理費……”
圍觀看熱鬨的紛紛咒罵。
“這也是兩顆老鼠屎,我建議,把他們趕出美食街!”
蘇庸沉聲道“把你們收受的銀兩全部交出來,本官要把他們平均分給被欺壓的商販,至於你們的去留,由所有商販舉手表決,他們同意你繼續在這裡擺,他們要是不同意,本官說了也不算。”
袁老六心裡一哭。
完了。
自己在這邊可不是很受歡迎。
於是帶著乞求的目光看著那些商販。
商販紛紛轉頭不再看他。
“彆搭理他,當初罵陳家人最凶的就是他們!讓他滾!”
袁老六轉頭去求陳閒。
陳閒麵色平靜道“若我打官司輸了,今天該死的應該是我吧,所以,你是覺得我是好人,所以好說話嗎?”
“還是認為我是老實人,老實人就該是被人汙蔑,尊嚴被人踐踏、然後像是沒事人一樣選擇原諒你嗎?”
他聲音淡淡。
不帶一絲感情。
拿著真誠的話,似乎像是一柄利劍,狠狠地剖他的心臟。
血液似乎在倒流。
渾身僵硬。
是的,他打就是這個主意。
啪啪啪。
不知誰帶頭鼓掌。
蘇文軒怒喝道“簡直無恥!不治你們的罪,已經是饒恕你們,還想要在這裡擺生意?”
“吃屎吧你!”
那些原本中立的商販紛紛怒罵。
“說得好,俺是老實人,老實人就活該被人騎在脖子上拉屎撒尿嘛?老實人就必須選擇原諒你們嗎?”
“tui!”
“滾你娘的蛋!”
“老子以後在美食街,看見你一次,打你一頓!”
有漢子上前一腳將那幾人踹翻在地!
兩三人灰溜溜收拾東西離開。
還有不少商販也在偷偷收拾東西。
這裡已經沒有他們的容身之地。
而燒餅老漢麵色複雜,看了陳閒。
雖然當初他沒有汙蔑陳賢,但他確實勸了陳閒要低頭。
有些心虛。
尤其是剛才聽到陳閒那些話。
好人就該選擇原諒他們嗎?
天底下沒有這樣的道理。
懦弱的人就該吞下所有委屈嗎?
不。
從來沒有這樣的道理。
陳閒叫住了他。
“老哥,不用想太多,以後你還像之前一樣在這裡擺攤賣燒餅,在我旁邊就行?”
燒餅老漢搖頭,心中憂思。
“我想……我是時候該離開了。”
而陳閒靜靜看著像被打死瘋狗拖走一樣的馬主事。
有些憂慮。
還要被送到潁州府嗎?再起波折?
莫名不適。
無端的,有一個壯漢,忽然湊到他跟前。
壓低聲音。
“陳老板,我還有機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