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禕兒!禕兒!快醒醒!”
耳畔響起一個溫和又帶了些擔憂的聲音,接著,她就被叫醒了。
申令禕緩緩地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居然是躺在一張鋪著蠶絲被衾的千機拔步床上,隻是,整個人猶如剛從水裡出來,已經汗涔涔了。
心跳的猛上猛下,申令禕爬過去,離謝允近一些,才好受了許多,忍不住說道“夫君,我有點害怕。”
謝允見她終於醒來,摸了摸她的額頭,發現都是熱汗,急忙披衣下床,也沒驚動外間已經睡著的守夜婆子,自己過去點了油燈,拿了帕子替還躺在那裡的妻子仔細地擦了汗,又怕她著涼,拿了件衣櫃裡的乾淨小衣幫妻子換了,最後給她倒了杯水,遞了過去。
申令禕正有些口渴,感激地接了過來。
謝允坐在床沿邊,望著她喝水,歎了口氣“魘夢了嗎?從前我見你睡得很穩,今天是怎麼了?”
這些時日來,謝允對她很是用心。常問三問四,捧在手裡都怕碎了。
申令禕笑著說道“可能是住在這裡有些害怕。”
謝允接過碗,放回到小炕幾上,還是不放心“你方才到底夢見了什麼,渾身都顫成了那樣?”
申令禕略想了一想,說道“沒夢到什麼,就是夢到了你要納妾,我不願意,你就不理我了。”
謝允抬起來的手頓了一下,神情有些複雜地望向申令禕。
申令禕含笑看著他,柔順極了。
謝允頓了良久,才緩緩說道“你身子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沒有。”申令禕輕搖了搖頭,說罷,她貪戀地將身子往謝允懷裡貼了貼。
卻感到謝允的半邊身子好像僵了那麼一下。
謝允摟了摟她,又鬆開。說道“天還早,你多睡會兒,我要起來去早朝了。”
申令禕點點頭,正要睡下的時候,腦海裡突然閃過一抹疑惑,他們不是在深山老林裡嗎?謝允去早朝了,自己怎麼辦?
想到這兒,她翻過身,睜眼望向謝允,說道“你要去早朝?”
謝允的大手摸了幾下她的烏發,溫聲道“但我今天會早點回來陪你。”
申令禕不情願地從床上扭了扭身子,抓住謝允的那隻手,說道“不要你走。”
這個深山老林,沒吃的沒喝的,有時候,還幽靜的有點嚇人。
“乖,我不去怎麼行呢?”謝允溫聲哄道,卻有點意外,一向懂事知禮的妻子。
昨日不僅打翻了燭台,此刻還粘著自己不放。
謝允隻能想到一個原因。
前天自己讓她準備幾桌酒席,要納趙盼雁的事情。她打翻燭台,就是婦人常用的招數,一哭二鬨三上吊。
現在又這樣粘著自己,想必是她擔心昨天的事不起作用,現在又想法子讓自己改變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