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女石像……”帝北珩咬著這句話陷入了沉思中。
父皇臨死前曾經交給他一個錦囊,錦囊裡麵有帝家祖傳的一塊玉佩,這枚玉佩上就雕刻著嵐陵地宮的神女石像。
他之所以認識神女石像,是因為皇家有祖訓,其實這在各國皇室都不算什麼秘密。
並且父皇臨終前還留給他一道密旨,密旨上一是肯定他將來繼任正統的行為,另外一件就是將來若有外敵入侵,勒令北離務必要與七國結盟共同退敵。
確切地說,共禦外敵並不是他父皇的意思,而是太祖皇帝留下的祖訓,祖訓就這麼一代一代傳了下來,至今已有數百年。
父皇之所以沒有把密旨傳給皇兄,是因為皇兄資質平平,在他心裡根本就無法堪當這樣的重任。
所以父皇才會把一整支龍麟衛留給他,並且留下傳位密旨來,為的就是將來有一天,若是他的身體無礙了,北離的皇位他隨時都可以取而代之。
如今北離的皇權算是回到他手上了,可文景帝在位十餘年,再加上太後一黨乾政多年,北離的朝廷內部早就被蠶食得千瘡百孔了。
他就算是有天大的本事,短時間內也沒有辦法除儘蛀蟲,全部更換新鮮的血液進來。
這個時候,與嵐陵達成同盟關係,確實是最好的選擇。
可是慕容修要他去勸淺淺,這一點他是無論如何都無法苟同的。
因為他早在心裡發過誓,無論淺淺將來要做什麼他都不會多加乾預。
他很清楚,自從淺淺有了異世的奇遇之後,她的實力早就不可同日而語了,自己若不能成為她的助力,但也一定不會拖她後腿。
就算將來自己無法與她並肩,卻也不能拉她下水。
隻有這樣,他才能留住她的心。
見他這副舉棋不定的樣子,慕容修就猜到帝北珩定是在擔心他會害她。
他想了想,歎道“其實我們並沒有惡意,隻是希望她能夠回去看看。”
帝北珩也不拐彎抹角,直接問道“你能確保她回去以後安然無恙嗎?就算你是嵐陵的攝政王,也不見得能保證一個人在你嵐陵毫發無損吧?”
被他這麼一問,慕容修反而笑了“王爺總不能以個人安危為由,就剝奪她作為為人子女的責任吧?再說了,王爺又怎麼知道,她心裡不想去見自己的親生母親?”
帝北珩隻是冷笑一聲“到底是本王剝奪她為人子女的權利,還是你咎由自取?彆以為本王不知道,當初你在這件事當中扮演著什麼樣的角色?”
慕容修聞言一怔,隨即苦笑了起來“你說的沒錯,當初確實是我做的不對。如今我隻是想儘量彌補她們母女……你知道嗎,這已經是我最後的機會了。”
帝北珩彆開眼去,無比冷漠地吐出一句話來“要彌補也是你的事,與本王無關。”
見他油鹽不進,慕容修就換了一種思路,開始打起感情牌來“我這不是想著幫你們增進一下夫妻間的感情嗎,是吧侄女婿?”
一聽他開始亂攀關係,帝北珩的臉色頓時就沉了下去“少來這一套,本王與你不熟!”
慕容修做出一副佯裝生氣的樣子,拿眼睛橫他“再怎麼說我也是長輩,哪有人這麼跟長輩說話的?”
帝北珩斜著眼睛瞥了他一眼,冷哼道“倚老賣老這一招,在本王這裡也行不通。”
若非自己曾在他手裡吃過虧的話,他還真有可能被他三兩句話哄得團團轉。
俗話說,吃一塹長一智,現在他要是再信他半句就讓他出門被驢踢。
見他還是不上道,慕容修隻得拿出最後的籌碼了“那什麼……既然這樣,不如我們來談談條件吧?”
這回帝北珩卻是饒有興趣地問道“條件,你能跟本王談什麼條件?”
其實並不是他想占便宜,他隻是想看看慕容修這隻老狐狸到底還有什麼招。
慕容修也不跟他廢話,屈起手指在他麵前很有節奏地敲了起來“第一,嵐陵可以派公主和親;第二,兩國結盟以後所有資源都可以共享;這第三嘛……本王可以答應你三個條件。”
“哦?”聽到第三點的時候,帝北珩臉上難得露出了驚訝的神色,“答應三個條件這樣的承諾你都敢許下?”
“本王隻是想儘力彌補自己犯下的錯……”
誰知慕容修並沒有,眸子裡是化不開的痛色。
他慕容修桀驁半生,自詡雄才偉略,有經天緯地之才,又靠著非常手段做到了現在位極人臣的位置,在嵐陵的朝廷上隻手遮天,唯獨卻栽在了一個“情”字上。
他這輩子做夢都沒想到,會與自己的親弟弟愛上同一個女人。
隻是可惜,他喜歡的女子最後選擇的不是他。
當年若不是他犯癡,為了一個“非神女血脈不得為帝”的破祖訓參與奪嫡,雲辰也不會被逼得躲去北離。
他不去北離,就不會遇上隻有過一麵之緣的萋萋,她就不會愛上他,更不會被那對狗男女害死,現在也不會成為這副鬼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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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年來,每每看著自己心愛的女子受苦,他的心就猶如刀絞。
若非當年他們兄弟鬩牆,鳳家人就不會反對她嫁入嵐陵,她當年就不必受那個死罪。
倘若上天能給他再重來一次的機會,哪怕這輩子無法遇見她,他也不想讓她再受那樣的苦楚。
帝北珩將他臉上的痛苦和悔恨都看在眼裡,要知道慕容修這樣的老狐狸可不會輕易顯露自己的情緒。
想到這裡,他不由心中微動,莫非這隻老狐狸是真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