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淺剛上完香,就見許複一甩拂塵竟圍著她動了起來。
又是對著虛空中畫符,又是各種轉圈踱步,轉得她頭腦直發暈。
鳳淺垂下眸子不去看他,才堪堪穩住一點心神,她想到了他們叫她來的目的——做法請命。
這牛鼻子老道,不會真在她身上施什麼妖法吧?
她都準備進基地取兩柄趁手的武器出來了,才聽許複念了一聲道,語然後停在了她身後。
還不等鳳淺鬆口氣,一道金光驀地從她身上彙聚而出,緊接著便緩緩移到了她方才拜過的神龕之上,隨即沒入神龕不見了。
台下眾人看見這一幕,皆驚詫不已。
文景帝激動得都站了起來,心裡對許複這個國師更加崇敬了。
就連陳太後也十分動容,之前隻是聽說龍氣進入了鳳淺體內,如今親眼看到龍氣回歸到神龕之中,她懸著的一顆心終於放了下來。
今晚,總算能睡個好覺了。
親眼看見龍氣從自己體內抽離,鳳淺隻覺得無比荒謬,不由好奇地朝麵前跟個神棍似的許複看去。
卻不想,這一眼正好看到他袖中閃過一道金光。
鳳淺定睛一看,才發現那並不是一道光,而是一個發著光的器物,表麵光潔透亮,就像是一塊鏡片。
並且正隨著他伏拜動作而沒入了衣袖深處,巧合的是那道光源也隨即消失了。
鳳淺一愣,隨即全明白了。
嗬,看來這牛鼻子老道也不過如此嘛!
她眸子微眯,嘴角不自覺勾起一抹邪肆的弧度。
許複稍稍一偏頭,正好捕捉到她嘴角噙著的壞笑,眉心不由狠狠一跳,頓時心如死灰。
這小祖宗……不會都看到了吧?
罷了,看到就看到了吧。
雖說悸兒還在他們手上,他就是有真本事也不敢動她。
就是悸兒沒在他手上,他也動不了什麼手腳。
龍氣既會擇主,又豈是人為能夠乾涉的?
他所做的這些障眼法,不過是用來騙騙那些無知的世人罷了。
反正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他說在誰身上就在誰身上。
至於太後要他複明那盞長明燈,其實他早就在袖中備好了助燃之物,方才做法的時候已經偷偷灑到燈油裡去了。
一切早已大功告成!
如此一來,雙方人他誰都不得罪。
至於這北離江山將來會由誰來坐,他管不著,也不想管。
他相信龍淵王妃是聰明人,知道什麼事該說什麼事不該說。
鳳淺當然沒有蠢到當場揭穿他的把戲,她隻是在想,牛鼻子這麼淡定,肯定是乾慣了這種裝神弄鬼的買賣。
反正他一個人乾也是乾,帶她乾也是乾,大不了以後有財大家一起發,有壞事一起做!
他要是敢不答應,她就拿今天的事來敲詐勒索他!
光是想想,鳳淺就忍不住笑出了聲:“國師大人……”
她剛開口,許複就忽然俯身朝她行了一個道禮,然後用隻有他們兩人才聽得到的聲音說:“鳳星已入命,王爺的死劫已解,王妃以後也不必藏拙了。”
鳳淺聞言一怔。
叫她不必藏拙,他什麼意思?
看來這牛鼻子老道果真算出來些什麼,否則也不會如此明目張膽的威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