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能領到一百福珠,到萬草園確實是好事。
每天早上,她們從醒福潭到百技堂一福珠、飯堂一福珠,一個月固定支出六十福珠。一百福珠真能解決大問題。但是,這種好事落到頭上的機會隻有一次。
但是,萬草園內根本就沒瞧見有人,都是些不認識的植物,比之世俗,更為高大,她們抬頭看,頓生壓迫之感。為了找人,來不及細瞧,結果沒有防備,她們走過的地麵塌陷了。
下墜感對於老鄉團已經十分熟悉了,所以她們倒沒有驚慌失措,掐著嗓子尖叫,反而閉眼,等待自己平穩落地。
隻是肚子這會疼得更厲害了,針紮似的疼,能感覺到極細的針疼,其實針疼也還好,蘇四兒覺得能忍受,下一秒這股細微的疼就牽引起住在腦子裡的靈魂共鳴,全身如過了一道閃電,接著一股氣勢洶洶的衝力從頭頂而下,連帶著整個人都顫抖、蜷縮,最後所有力量都彙聚到了腸道。
她的身體忍不住抽搐了幾下,猛地睜開眼發現,咦,還是地麵,前麵有一排小房子。
針紮的疼又來了,快憋死了!
蘇四兒再也忍不住大喊了起來,帶著似哭非哭的怪異腔調“我要去茅房!”
可能覺得這句的威脅性不夠,又加了一句“不回應等於答應,我隨便找間房過去了!”
有什麼事都等過完這艱難的時刻,再說!
早在蘇四兒話音未完全落地時,其他三個人已經撒腿跑開了。
當蘇四兒推開門的一刹那,才發現這正是她要找的地方,頓時惱怒心大起,卻也顧不得了奔向目標。
……
再一次,老鄉團彙合在小屋外。
“四兒,小屋裡留了張字條說,前麵五十步外有人等,速去!”這裡古怪得很,王衣衣覺得她們其實不用去。
“我在小屋裡也發現了字條不按我說的做,就彆想出去。”楊虎子看到字條的時候,簡直一頭霧水,他讓乾什麼了?說都不說清楚,就威脅上了。但他又忍不住在小屋子找了起來。
“我的也有,‘去了就能有福珠拿’。”錢串子覺得這是個陷阱,用福珠誘惑他們去,也許會被關起來?
蘇四兒拚湊了下信息,覺得最多就是傳福官的遊戲,她也有張字條自己乖乖來,彆逼我親自來抓!
“去吧,我已經給汪師兄發了消息,如果我們今晚子時前沒聯係他,就代表出事了。”
“四兒,你想得真周全!”
是啊,蘇四兒也覺得自己想得很周全,然後呢?
來到字條說的地方,她們靠近一塊地,立刻被一種會噴水的植物抓住玩三百六十度轉圈圈,她整個人暈乎乎,刺激程度不亞於過山車。
在空中最高點的時候,抓住她的植物放開了她,在空中短暫獲得了自由,又一次準備下墜的時候,四麵八方都澆來了一股水,她整個人都被澆透了,也被澆傻了,旁邊王衣衣的尖叫已經刺穿耳膜,大喊著“不要了、不要了”,但聽水滋滋的聲音,好像澆得更開心了。
蘇四兒閉緊了嘴巴,想著落地兒就好!
又是一種錯覺!她又被拋到了空中,旁邊的楊虎子、錢串子卻哈哈大笑起來。也是,對於他們兩個,等於孫猴子回了花果山。
轉圈圈、澆水、拋在空中,大約進行了半個時辰。
躺在地麵的時候,他們已經沒了說話的力氣,連被人用什麼東西砸了頭都懶得拿起來看。
“四兒,我報了農技,但今天這個,我害怕……”
“有什麼好害怕的,等你完成醒福,像汪師兄那樣,還怕這個?笑話!”
“四兒,你快起來,真的有福珠!”
所有人都爬了起來,原來剛才砸他們的就是一包福珠。
蘇四兒打開葉子,發現是一百福珠!
這頓戲弄,值了!
後來,還是從王衣衣口中,大家才知道,這種古怪噴水植物每年都要結出一種稀有的果實,可以煉製極其珍貴的丹藥,但是它們喜歡和小孩子玩,儘興了才會每年結出幾顆,百草園唯一能種出這種植物的農技師,又是暴躁脾氣,最不耐煩跟小孩子玩。
小孩子第一次泡醒福潭、吃靈食會產生反應,排出一些身體的雜質。有人就想出一個絕妙的主意既然每年都進小孩子,萬草園又正好缺,一拍即合。至於一百福珠,算是對小孩子們被嚇到的補償,由福門出了。由此可見,那顆丹藥太珍貴了。
“衣衣,以後你也能種這個嗎?”
楊虎子來了萬草園,見到這麼會玩的靈植,被其深深折服,有點後悔自己沒選農技,原來可以這麼玩。但王衣衣是自己人,她若是可以培育出來,他以後就可以借過來玩了。
“收福珠,你玩不玩。”
王衣衣沒好氣地對楊虎子說完,又轉過頭,麵帶羞澀,對著蘇四兒說“四兒,你以後想要什麼,我都給你種”,這一句成功氣到了楊虎子,他抿著嘴,兩隻小拳頭不停地上上下下捶打空氣,對著錢串子開始細數,王衣衣的區彆對待,真是太欺負人了,每次對他都是沒個好臉色,對衣衣就像是……李三叔對王舅舅的樣子,一臉狗腿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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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串子一臉生無可戀,虎子這嘮叨的小模樣,委屈的小眼神,好像他娘罵隔壁嬸子不跟她好的樣子。
當魏不語跟蘇四兒他們一起並排蹲在醒福潭的大門外時,他覺得自己腦子有病。怎麼會相信她們初來乍到就發現秘密?怎麼就鬼使神差信了大眼的鬼話?怎麼就放著溫暖的床不睡蹲在這裡吹冷風?
“其實,早點到這裡,才能搶到最好的醒福潭。”
蘇四兒試圖解釋她這個秘密的珍貴,希望啞巴不要再臭著一張臉,能夠明白她想出這個辦法的良苦用心。
“你知不知道,你被騙了?醒福潭無論大小、深淺其實並無差彆。”
如果醒福潭真的因為外形大小而生出效果上的差彆,她們怎麼可能搶得到,提早排隊也不可能避免。
比如昨天的小胖子,他家世代居住在州府,往上數幾代,還能跟福門曆史人物扯上關係,對於醒福潭是個什麼作用早了解了很多細節。
他們州府出身的準福徒一般出手闊綽,月錢根本就不算什麼,有門路的,跟相熟的傳福官或者上人提早見上一麵,人家隨便發布個指定任務,他們做做樣子,就不可能缺福珠。
“如果你說的是真的,人人都像你這麼做,傳福堂不會半夜無人值守。”
“百寶塔晚上允許過夜,你現在去看,就會發現最底層坐滿了,樓上能開放的空間也都滿了。最近福徒們麵臨考核期,個個神情頹廢、脾氣暴躁,為了防止人多起衝突,那裡值守的人從不會間斷,就為了方便隨時舉報。”
”沒人管你半夜不回寢房去了哪裡,大概以為你在百寶塔而已。如果需要搶醒福潭,你還能這麼輕鬆?”
“我看,你是聰明反被聰明誤,大家都不是傻子。彆人以為你在百寶塔用功,絕不會想到你在這裡無聊吹冷風。”
“大眼,你真的笨。我先走了,你慢慢吹!”
他也是一個傻子,臭著臉的某人想。
魏不語自認為他的一番話很能照顧蘇大眼的情緒,無論是指點紙筆、分享《百技大法》,他的耐心都超出了陌生人的界限,而且大家滿打滿算認識兩天,他決定以後離她們遠點。
可是,蘇四兒並不這樣想。
她隻覺得委屈,當著三個小夥伴的麵,她覺得當麵被人說“笨”丟臉,畢竟她多一段記憶,不是普通的小孩子。
而且,這個消息是從汪師兄那裡得來的,汪師兄長期做生意,這種人一般都重視自己的信用,除非汪師兄自己也被騙了,但她也不好意思上去問。
如果汪師兄說的是真的,啞巴的分析也有道理,大家都不是傻子。她作為老鄉團默認的老大,針對夜班排隊,必須要給出個態度,才能不辜負大家的信任。
“四兒,你做的任何決定,我都支持。”
”四兒,來都來了,咱就等著開門吧。走回去,再走回來,門都開了。”
“大概汪師兄也被騙了,四兒,這個跟你沒關係的。”
不同於王衣衣和楊虎子想得簡單,錢串子想到更深些,也看出蘇四兒的為難。汪師兄那邊真的不好說,如果是汪師兄騙了他們,他們能怎麼樣,找他退福珠,實力差距在這裡,想都不要想,以後說不定還要打交道,比如坐仙鶴,價格確實比彆家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