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萊間不喜歡人說話,也不喜歡人亂走。”
接引人特意看了一眼有些冒失的霧笙,蘇四兒想應該是提前打聽了為人,才能精準鎖定不安分的因子。
“這裡隻有兩個人可以自由走動,一個是大小姐尊者,還有一個就是東籬管事。”
霧笙剛想要張嘴,就被梅嬸掐了回去。
“對了,食材會定期從上廚房送過來,你們歇著吧。”
等著人走了,霧笙的笑臉落了下去,和被囚禁有什麼區彆,連出門領食材的活都被人包圓了。
“梅嬸,這和我想的不一樣,以後我們的活動範圍就是這間院子了。”
梅嬸若有所思,指了指右側的房間,把人推了過去,霧笙垂頭喪氣走了,自己走向了左側,放下了包袱,重新回到了院子。
繞著院子走了一圈之後,梅嬸走向了正房,推開門一看,有些驚喜,腳步都快了兩分。
蘇四兒也發覺了,這裡的布局和大廚房一樣,不同的是門對著的還是門,再打開又是一個院子,院子裡有一口井,還有些蓬勃生長的野草,與人比高。
蘇四兒覺得裡麵的小院子才適合梅嬸住,外麵就給霧笙禍害好了。
大概梅嬸也是這麼想的,她提了小包袱,同樣選擇了內院的左側,裡麵的布置和剛才的地方一樣,不同的是隱蔽性更好。
梅嬸沒收拾房間,而是出來收拾院子裡的雜草,但看她畏手畏腳的樣子,蘇四兒懷疑這草不一般。
果然,等拖拖拉拉的霧笙終於出了房門,看見梅嬸在院子裡除草,他也開心了起來,“梅嬸,今晚咱可以吃這個嗎?”
“嗯。”
霧笙下場的結果是比梅嬸還要拘束,讓蘇四兒一直猜測這草到底是什麼東西,連收集方式都透著古怪。
梅嬸沒有連根拔出雜草,而是挑選了些比較高壯的,用繩子打結包上細布後再用力拉扯,再解下布條放入木盆。
很快大部分都被布條子教訓了一番,兩人乾得熱火朝天,絲毫沒有察覺有人進來了。
“梅媽媽,尊者召見,你趕緊收拾一下。”接引人再次出現,蘇四兒發現他可能對梅嬸的行為有些不滿,但沒有發作。
“梅嬸。”被點的人頭也沒抬,霧笙小心翼翼地補了一句,“大家都叫她梅嬸,比梅媽媽聽著更有福氣。”
接引人愣了一下,重新組織語言,“梅嬸,尊者召見,你換身衣服馬上跟我走。”
梅嬸這才起身進了房門,霧笙也跟著從雜草裡出來,端起那大盆細布往廚房裡走去。
梅嬸重新低挽了頭發,換了房間裡的新衣服,手臂上繡有十分明顯的蓬萊間三個字,一出門,她的臉忍不住抽動了下。
剛才還滿院招搖的野草現在連根都沒剩下,現在乾淨得和外院的空地一樣空。
“柳管事說這種小事找他就行。”霧笙討好地笑笑,杵在兩人之間,像是生怕梅嬸突然發瘋攻擊人。
蘇四兒也想看梅嬸有什麼反應,結果她什麼反應都沒有。
“布條子的處理,我之前都教過你了,今晚就看你的了。若是成了,你想的事情,我會考慮。”
那邊等著的柳管事再一次催促,霧笙咽下了千言萬語,把兩人送到了外院門口。
蓬萊間裡的布置,蘇四兒並不是特彆有記憶,似乎與積福山那地有些相似。
也可能是她見識得不多,隻能說身份和住處十分相配,整體的宮紗和薄霧營造的脫俗仙氣混合偶爾一處古舊擺設透出的積澱感,襯得此處的主人格外神秘。
倒是有一處石桌,引得蘇四兒好奇,那裡擺了好幾盆叫不出名字的靈植,遠看既像婀娜多姿的美人豔光四射,又像高流而下的飛泉瑩白閃耀,周圍像被抽空了似的,景致都避退得有些遠,遠得不正常。
隱隱有個名字在蘇四兒腦海中閃動,她還沒抓住的時候,就聽到柳管事跟人說話。
馬上就要見到鐘無鹽了,第一次見仇人竟然是現在這種情況,蘇四兒看自己有點慫慫的。
“直接進來便是。”慵懶的聲線從內裡傳來。
柳管事候在了殿外,梅嬸跟著東籬進了大殿內,這應該是自成一處的空間,與鐘府其他地方並不相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