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道光去了廢池。
經手下指引,發現這裡白骨累累,堆積如小山,還有些日頭不久的,那衣服標記都不曾褪色,被隨意扔在了這裡。
有斬福衛已經快手捉來了一個門人,想要問清楚這麼回事。
那門人身體抖如篩糠,麵如死灰,卻始終不敢開口說上一個字。
他若敢說了,他們走後躺在這裡的人就是自己。於他有利的辦法,就是死咬著不說,他們隻管得了一時,卻不管了他一輩子。
可惜,審問經驗豐富的斬福衛早已洞悉他的想法,拿出了一枚真話丹,代價高、收獲豐,很快得知了其間的真相。
霍道光派出去的斬福衛分散在各處賣力完成任務。
他們一人手持一麵鑒真鏡,對著一處院落一照,若有禁術邪物即可吸出,實為一款公職人員搜查必備的好物。
可惜,毫無收獲。
目前為止,隻有莫奇光的住處發現了一些邪物。十來個木頭紅漆小人,頭刺九字,笑容邪惡。
若是蘇四兒看見,定能認出這些東西跟鐘十八擺在地下室裡的東西差不多,隻是額頭多了一個字。
霍道光知曉九龍教的往事時間不久,這些東西都是影子告訴他的。
如今搜到了邪教信物,還意外抓到了何起廉濫殺的把柄,他出的一趟任務算是總算有個交代了。
說起來,何上人私下的行為才是最觸犯斬福衛規矩的,寒山州禁買賣人口就是劉清明來了之後強力施行的規定,其目的則是為了限製大家族以私奴的名義不敬生靈,而何家居然在風雲穀裡做出了這等事。
何起廉發泄完之後,坐等霍道光上門。
以為他是來告辭的,結果被問到莫奇光院子裡搜出九龍教信物,頓時褪去興奮,故作從容。
他拖延了半個時辰,說了一堆亂七八糟的事情擾亂霍道光,到最後也隻認了自己作為師父的失察失責之過。
在丹台裡形容瘋癲,指天畫地,痛罵自己有眼無珠,錯把邪修當人才,有愧於福門。
霍道光在斬福衛一年,出了好些任務。早見識了這些人不要臉皮的嘴臉,狠起來罵自己算什麼,他們連祖宗都一起罵。
“劉上人,邪修之事且不提,您來說說廢池遺骨是怎麼回事?”
“容我多嘴一句,這個可是非常犯劉尊者的忌諱,您想好了再說。”
何起廉最開始沒明白怎麼回事,等霍道光把錄鏡放在他麵前,他才變了眼色。
心裡大罵這些人全是窩囊廢,明明吩咐了送到大丹爐煉化,他們竟敢私自扔在廢池。平時對他們嚴加約束,個個指天發誓沒有欺瞞之事,關鍵時刻竟然還是存了私心壞了事。
他想要辯駁的心太明顯了。
霍道光不給機會聽胡說八道,率先堵了他的嘴,“千萬不要再甩給莫奇光。”
“何上人,您作為平丘桑原的主人。沒有你的默許,誰敢對這麼多人下手。”
何起廉自知與他說再多都是枉然,索性跪坐丹台閉口不言,一副任君施為的樣子。
霍道光知道他這是想要軟抵抗,作為風雲穀少數的七品丹技師,世代相傳的煉丹世界繼承人,自己無法做出十分踐踏臉麵的決定。
於是,指派了修為最高的十名斬福衛守住何起廉,自己另叫了人將何起廉的徒弟們一起帶走問話。
他亦需要跟尊者當麵請示何上人的處置。
何起廉心知肚明斬福司尊者想要乾什麼,無非是想立大功回平都。
上回莫奇光之事,他第二天一大早趕過去沒能進得了門,還是他爹趕了來才進。一進門迎接父子兩人的是一遝遝證據和賬本,都是關於何家丹方的糾葛和吞下去的東西。
這裡麵的有些爛賬,說來可笑,何起廉自己都想不到,卻被記了下來。
看見這些東西的兩人內心極受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