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九龍教的人來說,當著聖主起誓,已經很有誠意了。
莫奇光看到柳獻榮如此卑微,有些動搖。
他算是再次領教了柳獻榮對何起複的重視程度,以前在平丘桑原見識過的關照已經登峰造極,如今把人帶到地下祭壇,這緊張勁兒更勝一籌,很難不叫人多想。
“我可以答應出來,但聖物歸我!”
柳獻榮的牙齒咬得咯咯作響,沉默了許久才低低應了一聲“好!”。
真是奇了,一個個都把親情看得這麼重。柳獻榮把表弟比聖物都重要那朵雪蓮花也是,捂著一根紅繩死活不說,真是搞不懂。
“既然你誠心誠意求我,看在同出九龍教的份上,我暫且放過你的親親表弟。如果你敢出爾反爾,我死了也會拉著你的表弟陪葬。”
不管心裡怎麼想,莫奇光總算從何起複的後腦勺裡出來了。
看柳獻榮那小心翼翼要避著自己查看的樣子,莫奇光忍不住晃到他麵前,“我能進去第一次,就能進去第二次。你就是自己鑽在他腦子裡,也找不到痕跡。”
如果自己查探不到,隻有一種可能,但他不敢輕易再激怒莫奇光,相反,還要好好籠絡他。
“你我各有立場,生出了這許多的誤會。剛才柳某多有得罪,請莫兄千萬彆放在心上。委屈莫兄先挑上一尊石人像暫且棲身,祭壇之後我定襄助莫兄拿到新的身體。”
假惺惺、文縐縐起來,比自己還要惡心,莫奇光不想太輸了場麵,“柳兄說的是,我奉智者之名,與你共同看守此處祭壇。一切行動並非本意,隻是為了保命罷了。”
等莫奇光重新適應了新的石人像再出來時,已經是一個時辰的事情了。
何起複已經行動自如,大概是柳獻榮跟他講了緣由,對於地下祭壇的一切,他都帶著一種巡視自家鋪子的居高臨下之感。
邊雪蓮已經從灰繭裡出來,正蹲著看昏迷的蘇四兒。
柳獻榮則蹲在楊虎子旁邊,背對著人不知道在做什麼。這讓莫奇光心生警惕,他拖著不怎麼適應的身體,趕了過去。
“柳兄,你也對他感興趣。”
毫無感情的眼珠子死死盯著人,邊雪蓮立刻走遠了些。
柳獻榮沒什麼反應,繼續摸著楊虎子的手,在莫奇光的逼視下,掀開了楊虎子的外衣,往他的肚皮上紮了幾針。
“你最好立刻說清楚自己在乾什麼,不然彆怪我不客氣。”莫奇光手裡的光束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困住了到處溜達的何起複。
這一招威脅,柳獻榮隻當沒看見,又在額頭紮下一針,才慢條斯理地解釋起來,“你第一回移魂換身是智者幫你完成的。雖然你總說自己有經驗,但那也不過是被換的經驗。”
他舉起一根針,細細長長地,還有絲絲光縈繞,在莫奇光的眼前晃了晃,那光刺得他有些難受地彆開眼。
“這是幫你呢!若我不紮一紮,疏通他堵塞的經脈,你縱然占據了身體,也發揮不了他全部的天賦。”
“那蘇四兒呢?怎麼不紮她!”
“她已經很好了,不需要過於出色!”
“你果然不懷好意!”
“彼此彼此!”
何起複從光束下逃脫,對莫奇光敬而遠之,喊表哥的時候也隻敢伸出腦袋,人卻躲在石像後麵。
他剛才觀察過了,隻有石像附近,這個莫奇光不敢冒犯。比起之前溫和的大師兄模樣,如今像是換了一個人,太可怕了。
柳獻榮朝他比了個安心的手勢,又和莫奇光說起了話。
何起複知道這是讓他再等等的意思,悄悄看了莫奇光一眼,躲在了石像後。
“我和柳禦首要準備開啟祭壇了,小龍奴,把這兩人弄醒,安置在陰池邊上。你看著,千萬不要讓他們滾了下去。”
莫奇光說完,就開始以自身光束引動萬千石人像,隻是他學著柳獻榮之前的樣子,怎麼也無法做到與人麵石像的連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