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公子,你說是不是該給我一個解釋。”
溫陵越聽到這句,偏過頭,不明白他需要解釋什麼。
“九龍教那處地下祭壇至今完好無損,我可是早早請示了尊者,安排往生池的人撤離,斬福司的人基本有一個算一個都等在那裡,到現在還沒走?”
影子一進院子,就對著溫陵越發難,不過他以麵具示人,其他人並不太能分得清他此刻何種表情。
溫陵越不知影子又在發什麼瘋,隻要風雲穀一草一木不損,多做些不是應當的,怎麼還計較起來。
他又不是九龍教的人,昨日所言都是根據籍本上的記載,況且做決定的也不是他,興師動眾的罪名怎麼也不會落在他頭上。
“那你可就找錯人了。”
“第一,我不是九龍教的人,你該問的不是我。第二,往生池這等地方彆人不知道,你應該清楚,它到現在完好無損,你該慶幸。第三,我就是個幫忙的,還幫了大忙,你該感謝我才對。”
他指了指站著的蘇四兒,“我覺得她知道得可能更清楚,還有昨天那個小家夥。你把人叫齊,他們嘴裡一拚湊,不就什麼都知道了嗎?到時候好些個解釋,就怕你不知道怎麼選。”
影子看蘇四兒平安無事,心中也是驚奇,這正是他來此處的目的。
好些情況,這裡的人不知道,他卻知道不少。
“蘇四兒,你既然醒了,可知我今日上門的意思。”
蘇四兒當然明白溫陵越那一番話,透出的意思幾乎已經是明示了。她能死裡逃生,多虧了斬福司的人趕到。
就算影子不過來,她也要去一趟斬福司說明,這是她之前困在那裡就想要做的事情。
九龍教最近日子禍害了那麼多人,種晦燈收燈絲,如此踐踏人命,她怎麼可能坐視不管。
還有,那些藏在風雲穀裡的龍奴,他們若是接到命令,再次興風作浪,自己這個逃過一劫的人,肯定是首要報複目標。
“敢問昨日地下祭壇除了我和虎子,那兩個罪魁禍首,斬福司可都抓到了。”
這個他知道,溫陵越立刻搶答,“斬福司抓到的隻有重傷的柳獻榮,還有跟你一起漂在池子裡的那個女子。”
莫奇光呢?還有那個何起複也不見了。
如果莫奇光逃了的話,肯定還沒撤完全風雲穀。他手下管著那麼多龍奴,得知自己還活著,肯定是要尋仇報複的。
為了更少人牽扯進來,她覺得自己掌握的情況越少人知道越好。
蘇四兒理清了心緒,故意頓了頓說道“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想和司首單獨說。”
聽她這話,溫陵越很不高興,“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有什麼事情是我聽不得的。還有你這個掏心掏肺的朋友,為了你拿出一瓶溫神丹眼睛都不眨。你一開口,就叫我們回避,可把我們的心都傷透了。”
蘇四兒看向彆處,心想啞巴才不像溫公子這麼笨。
“溫公子,那你可就小瞧了大眼,而且我可沒你那麼脆弱的心。大眼想單獨說,肯定是為了保護我們。”
從昨天開始,他一直在想羅驚夢回來之後對所有人的回避舉動,看似無意實則有心,心裡有些沉重。
有些事,還是少知道為好。
“九龍教在風雲穀搞出這個大個地下祭壇,肯定發展了不少人。多一個人知道,多一分危險,他們可是很瘋狂的,溫公子不會不懂吧?”
這麼淺顯的道理,溫陵越自然懂,他隻不過想逗一逗人而已。
但從魏不語的嘴裡說出來,他怎麼覺得這個小家夥是在針對自己,之前他們可是從未見過的。
“溫公子,你今天怎麼被小孩子比下去了。看來,這些日子,你是越來越退步了。”
影子扔下一句譏嘲,不管溫陵越在身後如何變臉,他和蘇四兒很快進了房間。
蘇四兒將自己觀察到的龍奴特征說了出來,又說了灌福之人被種下晦燈,恐怕命不久矣。
見影子不說話,她以為斬福司不想管這些人,有些失望。但想到影子是為劉清明辦事,還是抓住機會想為他們爭一爭。
“幽蘭池東北角的惡名,相信司首早有耳聞。我覺得他們性格古怪,行為扭曲,也許並不是因為灌福,或許與九龍教有關。”
“他們可能天賦不好,但離了風雲穀還可以活上很多年。當初福門將人選了上來,後續不聞不問,任憑他們掙紮,大可用一句修行路艱險遮了過去。”
蘇四兒想到自己在斬福司知道的那些享福堂玩的把戲,還有那個靠夢裡報複撐著的少年,她越說越激奮,“如今發現他們這麼多年是被邪教利用,損了壽數,難道福門還要繼續不聞不問嗎?”
“我不知道九龍教是什麼來頭,但福門知情卻不作為,這種事情自我入門已經好多回了。我實在不明白,你們既然不愛惜這些準福徒,為何又要年年把人接進來。福聖……”
“可以了!”影子見她越說越離譜,都扯到福聖了,心裡越發認可尊者的話,她這一身的反骨,稍不注意就要惹禍。
“你小小年紀,想得太深無人引導難免偏激。最後幾句話,我就當沒聽見。你要記住,福聖乃福門之祖基,萬不可將小小風雲穀裡的疏漏與之言及。”
影子想,無知也是一種福氣,傳福堂和幽蘭池的改變,若沒有尊者的默許和推動,沒有斬福司壓製積福堂和享福堂,這兩年的準福徒日子能這麼好過。
“如果覺得這風雲穀不是你滿意的樣子,你可以去改變。但寄希望於彆人這種想法早早收了,因為他們年少的時候未必不是跟你一樣的想法,一樣激情。可是後來,人都是會變的……站得足夠高才有資格向上叩問,堅定向道之心才會永遠充滿激情。”
這真是他說過最多話的一天了,應付七八歲的小孩子難,應付一個不似七八歲的七八歲小孩子難上加難,影子麵具之下的臉甚至有了濕意,都是急的。
輾轉於無數個任務之間,分出了輕重緩急,分出了上下左右,就再沒了當初的激情了。
蘇四兒抬起頭,原來是她站得不夠高啊!但他們搞下的爛攤子,坑到了自己,她就是要說。
現在不讓說,將來她有機會了也是要說的。
“說說你知道的關於九龍教的情況,其他的事情,我隻能說,尊者其實一直放在心上。”
蘇四兒捏著自己的手指,不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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