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山穀外,鑽出密林的尚武和船工對視一眼,都有些無奈。這山路果然凶悍,即便做了些準備,沒想到還是無一人走出。
一條小路竟然乾掉兩百人,本以為這個任務太過艱難,他們兩個要抓破了腦袋都完不成,結果根本不用他們出手。
那些自視果武的家夥跟得了瘋病一樣,什麼都要去試一試,他們一路走一路警示勸告,撐到現在身心俱疲。
當然,也不怪這些學子,看著身後被走穿的小路,如果不是兩人身有倚仗,彆說兩個時辰,就是二十天,他們妥妥地都要填在裡邊。
密林太大了,根本就沒有所謂的路,全靠人填人走出來。
作為山穀外僅剩的人,兩個人怎麼挖空山路,船工想到這件事就有些絕望。
既然彼此能從裡頭出來,都知道了對方身份和腦子應該不簡單,尚武稍微休息了一下,恢複了精神,開始安排後續的事情。
“船工,沒想到你和我這麼有默契。”
“一會由我負責通路,把那四百人引出來,這水就由你來放,讓好好那一群坐享其成的懶貨享受下水神的撫摸。”
船工看了尚武一眼,有些擔心還會出亂子,一直想著怎麼委婉拒絕放水的任務。對麵的尚管事應該是使者吧,船工覺得若不是他前頭開路,自己根本出不來。
好不容易擺脫“開局第一死”的人設,使者談性正濃,趁機先探聽進度,知道自己能不能活下來再說。
“使者,不知這一局活幾人?”
歇氣的尚武,見對方拋出大驚雷,叫破身份,有些高興,認錯了身份好,就這麼騙下去。
“一人!”
船工想,他若是使者,自己這一局就穩了。但他遲遲不露真身,又是個什麼意思?要自己去猜?
管你到底是誰,使者大人的筆就是這麼寫的,這一局隻能活一人,就是我而已。
話音剛落,尚武突然跳入水中,左右撲騰一圈之後,雙腿一蹬,生出雙翼,化作青鳥。
啼鳴一聲,天空兩股顏色的煙直衝雲霄,正是與宴陽天約定的信號。
此刻大雨早已停歇,唯有小河麵上霧氣濃鬱,看不清對岸的動靜。
竟然真的是使者?那剛才的引水任務隻能自己做了。
船工找了塊乾淨的石頭,靜靜坐在河邊,思考怎麼將水引入山穀,他抬起頭,把希望放在了使者身上。
青鳥偷笑一聲,與船工再次四目相對,一道青金色的光刺入船工的眼睛,他茫然起身,一步步走向小屋後,拖出了一尾新製的小舟。
小河才是船工的歸宿。
目送船工沉河,青鳥換了方向。對著山穀雙翅撲騰,隻見左邊的翅膀一扇,正在勞作的四百多人被卷到了暴漲的小河裡,看著河裡的餃子不斷撲騰,它歡快地鳴叫出聲。
再加一把火,右邊的翅膀一扇,小河的水以更快地速度湧向岸邊,攜山海之勢衝著打通的穀口湧去。
“真刺激!”
它看著遠處的牛首山,似朝聖一般,飛旋而去。
杜勿德被船槳打破了腦袋,再醒過來後,他記起自己是李俊茂時,人已經在半世浮城的城主府裡了。
使者大人青鳥對著水鏡裡船工打杜勿德的橋段罵罵咧咧,嫌棄他下手太狠,沒能讓人死在江心。
“這點小事都辦不好,本來他不用死的,現在我改劇情了,就讓他死在江心好了。我想想,先不讓尚武不知道,到該死的時候,我再親自下去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