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康笑著回道“伯母,今天帶來些小禮物來看您和伯父!”
林母揚起笑容邊拉扯著李康進屋,道“哎呦!你這孩子,真客氣!”
“來來來,坐坐坐!”林母看著這個穿著一身新衣來拜訪的小夥,可開心了,那料子一看就不便宜!
“小李呀,你家裡幾個人啊?”林母盯著小夥問起話來。一邊朝裡屋喊道“秀芳,家裡來客人了,快出來沏杯茶!”
聽到問話,李康扯了扯新衣,這可是他花了一個月的工資專門找師傅定製的!今兒穿這身衣服來相親有麵兒!小夥子看上去很憨厚,有些不好意思道“伯母,我爸媽早些年走了,頭上有個大哥,在鄉下娶妻安家了。目前家裡就我一個。”
林母一聽,簡直心花怒放。雖然有點不厚道,但是這個孩子父母雙亡,那不就代表自己女兒嫁過去沒婆婆!雖然說沒了父母,親家不能給小兩口幫助。但是沒婆婆作妖,自己女兒就不用擔心嫁過去被惡婆婆欺負!
況且,她和老林一個在糧食局工作,一個在製衣廠上班,生活條件也是很好!他倆就這麼一個閨女,反正以後老了東西都是閨女的,現在最在乎的就是獨女的終身大事。
窮不是問題!重要的是品行要端正!還有幾年他倆都要退休,這麼多年來積蓄也有點,現在夫妻倆身體也健康,隻要女兒找到一個品性好能擔大事能養家的對象,作為父母肯定會拿出積蓄幫孩子立足,等生了娃也能幫忙帶!
“好!好!好!”林母三句話,足以看出她對這個小李很滿意。
李康知道自己過了第一關,表麵上跟著笑了笑。內心盤算著怎麼應付接下來的對話。哪些話該說哪些話不該說。
其實他是有父母的,他從小在村裡長大,父母兩個身體殘疾不能自理,生下了他和哥哥兩個。小時候他特彆恨自己為什麼出身這麼低,為什麼他的父母自己都照顧不上卻還要生下他!因為父母是殘疾人,自己從小到大被彆的小孩恥笑。
他更沒有童年,彆的孩子可以向父母撒嬌出去玩,他一回到家就得和哥哥劈柴燒火做飯,給父母一口口喂飯,喂完了還要服侍洗澡擦身等等。
家裡拿著村裡給的保障金,但是除去學雜費也剩不了多少,有時候還沒到月中,錢就花完了。他就得跟著哥哥拿著個碗挨個去村裡借米,說是借,其實根本沒能力還。久而久之,那些村裡人一看他們來訪就立刻緊閉門,有些人甚至指著鼻子臟話一大堆直接開罵,受儘白眼得來的不過一點點米。
破敗草屋,殘疾不能自理的父母,碗裡沒有幾粒米的稀粥,這種日子誰想受得了!萬幸的是,他那傻大哥自願早早輟學在村裡打工補貼家用,而他可以繼續上學。這種跌到塵埃的家境,也就隻有上學才能逆天改命,而他,也抓住了機會。考上大學,靠著文憑進到飲料廠工作。
他不是沒有想過接父母來城裡,剛進飲料廠的時候,他曾把父母都接到他租的地方。但是他高中大學甚至工作都在城裡,早就見過城裡的繁華和表麵的光鮮亮麗。
從廠裡回到家看到生理失禁的父母,床上那些汙穢之物,讓他又想起年幼時那些不堪的回憶!讓他一次次崩潰!這也就罷了,自己好不容易從一個小山溝一步步爬起來,那些相處了幾個月有些甚至一兩年的相親對象跟他回家見父母,見一個黃一個,第二天馬上找理由分手。
他當時朝著殘疾不能自理隻能躺在床上的父母怒吼,恨他們明明沒有能力為什麼要生下他!恨他們為什麼不能早點去死!反正活著也隻會拖累他!最後他學聰明了,對彆人說他們是親戚,彆人個個誇他善良,然後直接把父母扔到鄉下給他那傻大哥養。反正大哥從小就服侍父母,服侍幾年和服侍一輩子也差不多。這是他們欠他的!反正他是不會回到鄉下那個鬼地方。
果然,稍微將家境偽造點改編下,再加上他這張老實敦厚的臉,那些廠裡的女人就恨不得貼上來。以前他是被甩的那個,現在他可以儘情地選擇彆人。等到他把她們玩膩了之後,那些女人崩潰跪在地上挽留的模樣彆提有多搞笑。
記得上個對象,他選擇分手是因為模樣還行,但是家境太差。他現在雖然在飲料廠當主任,一個月有三十來塊,但是沒房子還在租房子住。
他找對象首選家境好和自愛的女人。
“小李?小李?”林母的喊話叫醒了回憶的李康。李康歉意地笑了笑,解釋道“不好意思伯母,最近廠裡任務多,領導安排的事乾不過來,所以有些乏了!”
“哎呦,沒事沒事!”林母連連擺手客氣道。男人忙那就是事業心強,能養家!領導願意安排活給他乾,說明看重!林母越瞧越滿意!轉頭一看閨女還在房裡不出來,拉大嗓音叫喊“林秀芳,快出來給客人倒杯茶水。”
坐在裡屋遲遲不出來的林秀芳,聽到親媽連名帶姓地喊,一下子咯噔起來,知道媽這是生氣了!這才有些不情願從房裡走出來,還不忘帶出茶杯直奔廚房。
林母看到閨女出來了,這才如釋重負!相親相親,再不出來連麵都見不著!她對著小李笑著歉意道“小李,秀芳正在廚房給你泡茶呢。等會你倆嘮嘮!”
聽到林母的話,李康越過林母看向在廚房的林秀芳,遠遠看著都覺得那女人身子苗條,兩個馬尾黑得油亮,皮膚白皙,一看就是城裡養大的。
林母接著問道“小李啊,你現在住哪裡啊,在城裡有壓力嘛?”
李康想了想,這些問話其實很有玄機。問你住哪裡,其實是打探有沒有分到廠裡的家屬房。如果說住在飲料廠附近,那就是分到房。如果說了一個很遠的地址,那就是沒有分到房。在城裡有沒有壓力是在打探工資多少和補不補貼親哥。說沒有壓力,那就是工資夠用也不用負擔哥哥一家。說有壓力,那就是一部分工資給鄉下哥哥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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