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秉生是個手腳麻利的,他說找還真就是找,不過片刻便拿了支玉簪挽上宿雲瀾烏長的發。
雲秉生替宿雲瀾簪好發,又看了看二人臟亂衣衫,他無奈道“可惜我不會淨塵咒,附近又沒什麼客棧。”
“不妨事。”
“待到晚些我尋一尋附近的溪澗。”雲秉生說著,打量了一下周遭環境。
他這瞧著瞧著,不覺和一道冷冽目光對上了視線。
雲秉生打了個冷噤,又見那應當是領頭人的仙長抬手撚訣,對著的正是他們方向。
雲秉生當即一驚,這人不會是又決定要他小命了吧?!
他當即低頭看向宿雲瀾,卻見宿雲瀾衣衫煥然一新。
這……這還是個不善表達的好人麼?
雲秉生視線默默落向自己的破衣爛衫,又收回。
得,隻是宿雲瀾的待遇罷了。
他揣著手,抬頭左看看右看看,又看向宿雲瀾,試探道“雲瀾,我看他們的打扮裝束像萬歸宗弟子,要不你問問,有沒有你要找的人的線索?”
宿雲瀾聞言失笑,仍是耐心解釋道“萬歸宗內雜役與弟子數萬眾,並非是宗內弟子便彼此識得的。”
不遠處閉目養神的賀雲起聞言心頭微動,他也不知道為什麼,他對宿雲瀾有種說不上來的偏縱。
今日為雲秉生求情的人若非宿雲瀾,此人必是血濺三尺的下場。
可開口的是宿雲瀾,他就是忍不住……動搖了。
或許宿雲瀾說的有幾分道理。
賀雲起試著去開脫,又覺荒謬。
他要是這麼講理的人,門下弟子倒也不必人人畏他三分。
思緒紊亂間,賀雲起發覺,雲秉生不知何時離開了,那樹蔭下僅剩宿雲瀾一人。
他不自覺走近了些,垂眸看向閉目養神的宿雲瀾,問道“你們要往何處去?”
宿雲瀾倒也不隱瞞,開口道“萬歸宗。”
“……你帶著他,上不了山。”
“我知道。”
“哪怕隻是步入萬歸宗管轄範疇,他也會死。”
“……”
這一瞬的沉默,像某種寂寥。
可宿雲瀾朝他淺淺一笑,道“我到時候想辦法。”
賀雲起想,自己大抵是瘋了。
因為他聽見,他說。
“你跟著我,我帶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