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千放在君行舟身旁蹦躂得歡,君行舟卻從不理他,某一日大抵是煩了,君行舟涼涼掃了眼夜千放。
這種時候,是個正常人都知道,這是君行舟發怒的征兆。
可夜千放不是正常人啊,他覺著,君行舟看他了,他更要往人跟前湊。
於是,二人的距離被拉近到不足幾寸。
正巧路過的夜聆雪見此情景,莫名有種不祥的預感。
此刻君行舟涼涼瞧他,而夜千放還在不知死活地往君行舟跟前湊。
君行舟唇瓣微動,不知說了什麼。
夜千放的聲音夜聆雪倒是聽得很清楚,他在笑問。
“你舍得嗎?”
於是,夜聆雪見君行舟也笑了,極淺的一抹笑,似霜雪初融,直叫人晃了心神。
而後,是君行舟伸手,響亮的一巴掌打在夜千放臉上。
聲響清脆,不難聽出分毫沒留手。
君行舟這一巴掌下去,打蒙了夜千放,也叫夜聆雪看得心頭微顫,如果她不是夜千放親姐,她大概會看得挺樂嗬,可她是夜千放親姐。
所以她很清楚,夜千放雖是常笑著的,但脾氣可一點都不好。
一向被捧著長大的他,更可以說是脾性出了名的差。
夜聆雪甚至猶豫起了,這倆人要是打起來她要不要拉架。
出人意料的是,夜千放並未動怒,而是頂著那紅腫的臉又朝君行舟跟前湊去,他說。
“你打我?”
“你愛我。”
如此自信,如此篤定。
夜聆雪突然感覺自己和夜千放認識了十幾年,還是一點都不了解這人,她索性不再看,夜千放的死皮賴臉和君行舟的嗤笑。
百年前夜千放對君行舟便已然癲狂,如今從降魔澗逃出來,他必然會把找君行舟作為最緊要的事之一。
可是以君行舟的機敏,他若不想,夜千放絕無可能尋到他的蹤跡。
“君行舟啊君行舟。”夜聆雪重複著這個名字,漠然歎道。
“你想做些什麼呢。”
大抵是人算不如天算,誰又能想到,昔日驚豔絕倫的天之驕子,如今是個記憶全失經脈儘斷還瞎了眼的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