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絕對不容置喙的,上位者。
這樣的人,會在哪兒呢?
君行舟思索著,在動身之前,對雲秉生囑咐道“先行回驛站,不必等我。”
說罷,不待雲秉生回應,他已經掀開車簾下了車,叩響首輔府大門。
在被人引著繞過回廊,踏過小徑,終於叩響那書房房門時,君行舟知道,自己賭對了。
首輔府書房主位上,坐的正是宴止。
而首輔府的真正主人,正在書案前埋首公務。
“不知閣下深夜造訪,所為何事?”宴止率先開了口。
君行舟拱手應道“在下君行舟,久仰尊上大名,此番前來,是為,能助尊上大業一臂之力。”
宴止聞言,饒有興致地看了眼君行舟,問道“你可知本座是誰?”
“魔神宴止。”
“魔神為何?”
“一統九霄。”
見君行舟吐字清晰,條理分明,宴止閒適向後一靠,悠閒道“說對了一半,不過也算不錯。”
他是要一統九霄不錯,可他並非魔神,也不屑於向魔界求援,這種小事,就沒必要說出口了。
“可,你一介人族,本座憑什麼信你?”宴止望向君行舟,明晃晃的質疑。
一個,來自對他深惡痛絕的修界,在修界必然也是眾星拱月般存在的天之驕子,為什麼要投奔他?
他又,憑什麼信他。
“憑我君氏,三百一十九口魂靈,可足夠?”君行舟說著,褪下腕上玉鐲。
那瑩白如玉的鐲子,在離開他刹那,成了血色浸透的紅。
宴止指尖輕點,握住那怨意沸反盈天的鐲子,一時間,唇角微揚。
他能感覺到,定魂鐲裡,數以百計魂靈的煎熬。
這樣專門針對魂靈所煉製的法寶,往往都是這邪修手段,正道不屑於沾染。
這小子,瞧著仙風道骨,實則深藏不露啊?
宴止能感覺到,眼前人和鐲子裡被困的渾噩亡靈的一線牽連,鐲子裡困的是他血脈至親不錯,人是這小子親手殺的,也不錯。
“不錯不錯。”宴止拍了拍掌,他終於想起了,君行舟是哪號人物。
那不是死在他來的前頭,修界人人扼腕歎息的,劍道天驕嘛。
“聽說你是為殉道而亡?”宴止突然來了點聽彆人家閒話的興趣。
他站起身來,抽走了顏淮眼前的折子,看著君行舟笑道“你可以開始講了。”
顏淮目光一沉,被宴止摟著肩強行聽閒話。
他其實不是很想聽,但是宴止想聽,宴止不止想聽,宴止還想帶著人一塊兒聽。
君行舟是無所謂宴止這做派,但也無意再講那陳芝麻爛穀子的破事,隻微微笑道“我循我心中所想,如何不算殉道。”
隻是,事情經過並不如世人所想那般清正磊落罷了。
可,這世上,諸多秘辛,又哪會事事皆是世人自以為知悉的那般。
宴止聞言,倒也沒繼續追問,他點點頭,道“說的有理。”
隨即,宴止話鋒一轉,道“可,若人人皆似你這般說辭,難道本座就得把人收下不成?”
“尊上不妨明示?”君行舟也不兜圈子。
見他這般識趣,宴止連笑意都深了幾分,他道“本座麾下從不缺強者。”
說著,宴止指了指腦袋,繼續道“我要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