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一國之君親臨,君行舟也不會放在眼裡,一個皇太子又算什麼。
可他作為莊家的表親,終是要顧慮莊家一二的。
莊家既然在南梁從商,必不可得罪了梁太子,如今若有他為橋梁,拉近莊府與太子府的關係,也算好事一樁。
雲秉生到前廳的時候,賀蘭謹已經在主位上坐下了,他祖父正恭敬陪著笑,氣氛尚算融洽。
“太子殿下。”雲秉生朝賀蘭謹拱了拱手,便算施過禮了。
賀蘭謹當即上前扶他,笑道“莊兄不必多禮,你我往後還以兄弟相稱便是。”
雲秉生聞言,略一頷首,屋內眾人卻是大氣也不敢出。
這這這,表公子未免太失禮了些……
唯有莊老太爺清楚雲秉生身份,曉得他此番肯向賀蘭謹見禮,已是給足了莊家顏麵。
一時間,莊老太爺看向雲秉生的目光愈發欣慰。
賀蘭謹扶罷雲秉生,當即向後看去,見雲秉生身後空無一人,略有些失望道“君公子沒來麼?”
“行舟有事要做,不便來此。”雲秉生給賀蘭謹留了三分顏麵,沒直說君行舟不見他。
“原是如此。”賀蘭謹當即又笑開了,拉著雲秉生一道入座,道“今日我本不欲如此大張旗鼓叨擾,可莊兄你這一命之恩功不可沒,孤便想著,排場大些,也好以示孤對莊府的重視。”
賀蘭謹的所思所想,無疑是縝密的。
他與莊雲,是君臣亦是友人,他以君的身份提拔了莊家,又以友的身份,與雲秉生結交。
雲秉生對此,倒也不覺殊榮如何,他也曾是一國皇子,隻要他想,皇太子之位也不過一步之遙。
如此說來,他的身份,其實和賀蘭謹沒什麼不同。
既是同等,相處起來又何必有負擔。
賀蘭謹本是寬和之人,能遇到相談甚歡的人已是不易,對方若能同等看待他,那自然是極好的。
何況,他也希望,日後能多到莊家府上走動。
雲秉生對此不置可否,隻在賀蘭謹又一次閒談間提及君行舟時,直率道“賀蘭兄莫非對行舟有些彆樣的心思不成?”
賀蘭謹聞言神色一怔,隨即不確信道“有這麼明顯嗎?”
哪裡不明顯,他十句話有八句在問君行舟。
莊府偌大,散個步賀蘭謹也能在君行舟的院子外邊繞圈,那神思不寧的模樣,一看就知道心思不在此處。
見雲秉生不說話,賀蘭謹當即笑道“在我心中,君公子確實與旁人略有不同,莊兄若可引薦一二,我感激不儘。”
雲秉生聞言,卻是脫口而出道“不必再想,絕無可能。”
他這話,也不知是在說給誰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