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幕遮蓋了眼簾,狂風夾雜暴雨,下車不過兩分鐘,虞柔全身都濕透了。
狂奔之餘還要注意不能踩滑,摔一跤不是小事。
她又把靳承川那個狗罵了好幾遍,畢生所學的臟話幾乎全用上了。
一抹黑色突然闖進她的視野裡,是靳承川那輛純黑色勞斯萊斯又開回來了。
豪車猛地刹停,後座車門打開。
靳承川打著黑傘,站定在她跟前。
長睫上全是雨珠,模糊了她的視線,她卻清晰的感知到沒有雨淋到她身上了。
她抬手擦掉臉上的水漬,就見靳承川施舍一般,將支票砸到她臉上。
“你暖床三年的服務費,以後好自為之。”
他的聲音磁性好聽,卻格外的冷,比這秋雨還凍人。
虞柔摘下黏糊在臉上的支票,數了數零。
三個億,他可真大方啊。
她盯著那張支票,笑了。
笑著笑著,視線更模糊了,臉上卻不知是雨還是淚。
這就是有錢人的極致羞辱嗎?
剛才罵她不配一個億,罵她賤,現在又肯給她三個億。
僅僅是看了兩眼,她將支票扔還給靳承川,“我早有擺脫你上戀綜的想法,協議解除也是我毀約,那三年不過是各取所需,互相利用。”
“這錢,還是留著靳總將來跟心肝寶貝合葬的時候,買塊好墳地吧。”
虞柔說著,發絲黏在臉上,小臉被冷風凍得慘白不堪,小白裙濕得滴水。
她是狼狽的。
但靳承川,雨滴沒能濺濕他一片衣角,他依舊矜然貴氣,氣質卓越。
他們雲泥之彆,從來都不是一路人。
她隻想劃清界限,但是她的話,落進靳承川耳裡,卻變了意思。
男人單手打傘,花了錢還被她拿話噎,他嘴角勾起冷,“三個億都不要,是想清清白白的嫁進仲家當少奶奶?”
虞柔愣了愣,先是沒想到他會這樣看待她,隨即又釋懷了,蒼白的唇慘然一笑。
“是啊,我被靳總包養三年的事,沒幾個人知道,對外人來說,我還是乾淨的,”
“但我收了靳總的三個億,這筆巨款的來源,將來畢竟瞞不住仲家,雖然想嫁進仲家很難,可我總得試一試,一旦抓住了仲嘉澤的心,價值肯定超過這三個億好幾倍。”
“這筆賬,你倒是算計得清楚。”靳承川嗤笑一聲,像是終於看清了她,眼底隻剩無儘的冷漠,仿佛在看陌生人一般。
“虞柔,從今以後,你有多遠,滾多遠。”
虞柔笑了笑,“靳總放心,我一定夾著尾巴過日子……不會礙你的眼。”
要不了多久,她一定找個地方藏起來生活,一個人撫育寶寶,永遠永遠都不讓靳承川找到她。
已經記不清這是她深愛靳承川的第幾個年頭,或許從兒時第一次見到他、叫他阿執開始,她就一發不可收拾的喜歡他。
但是,如果靳承川注定不會選擇她,那她也可以……去父留子。
她怔愣在原地的時候,靳承川高大的身影早已消失在雨幕裡,那輛勞斯萊斯飛馳而去。
雨滴再度砸落到頭上、肩上,使她消瘦的身子更顯單薄。
她走了兩步,腳下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
是一把黑傘,靳承川剛才下車打的那把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