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家大門前,張五和張六已經停下手中的掃塵工作,他們一臉期待,卻遲遲沒有等到薑木木的反應。
此時的薑木木正陷在回憶當中,腦海裡的畫麵,猶如走馬觀花。
她是棺生子,又是全陰人,十五歲那年在萬鬼觀禮下與紙人拜堂成親。
她不知道新郎是誰,一夜孤枕。
如果不是第二天看到左手無名指上出現的一圈如同戒指一般的黑色紋路,她都以為經曆的一切隻不過是一場夢。
父親離世的那天,她才知道那人姓陸。
“小姐?小姐!”張一連著喊了幾聲。
薑木木從記憶裡回神,然後麵無表情紮破左手無名指,擠出一滴血落在卷軸上。
張一等血全部印入軸紙隻留下淺淺的紅印子才鬆了一口氣,高興地卷好放回漆黑木盒中,並點燃了金盆,朗聲喊道“薑家後人薑木木,歸家!”
薑木木回家隻待了半個小時就獨自出門,她要去市警局辦理戶籍。
“我發誓我真的沒有偷東西!我一個懂八榮八恥,三觀端正的良好市民怎麼可能會做這種偷雞摸狗的事情呢,你們抓錯人了!”
“同誌,不就是夫妻之間吵個嘴而已,至於把我帶到這裡嗎?要是我們夫妻在床上打架,你們是不是直接把我鎖大牢了?”
“你們知道我爸是誰嗎!讓你們局長出來見我,敢抓我進局子,老子看你們是活膩了!”
明明應該很嚴肅的地方,偏偏吵得像個菜市場。
薑木木拿著戶籍材料走進市警局大廳的時候,差點被那個叫嚷著見局長的男人撞到。
她及時往旁邊挪了一步,卻還是與男人擦碰了一下。
“哪個不長眼的孫子撞老子,信不信老子……嗨,美女,我姓阮,阮白宇。你叫什麼名字啊,我們交個朋友吧。”
阮白宇打算發飆,卻在看到薑木木那張臉時瞪直了雙眼,人立馬從瘋狗變成舔狗。
薑木木壓了壓帽簷,不打算理會他。
“美女,你彆不理我啊,這樣我會傷心的。你彆走,我有錢,我舍得為美女你花錢!”
薑木木準備離開的腳步停下來,她回頭,嘴角微微上挑,“舍得花錢啊,那你覺得你的命,值多少錢?”
薑木木不過是淺淺一笑,卻差點把阮白宇的魂給勾走了。
阮白宇隻覺得心跳加速,根本沒仔細聽薑木木的話,“多少錢?你說多少就是多少,我錢多,隨便你花!”
薑木木這回轉身,她再把阮白宇上下打量一遍,“看著挺值錢的。”
“那,我能做你的男朋友嗎?”
“已婚,勿擾。”
薑木木拒絕了阮白宇,轉身,但想著送上門的生意不做白不做,索性又回頭丟下一句,“想活,就去欽靈巷八號找我。”
阮白宇才不信薑木木已婚,結果繼續追人的意圖還沒實現,抓他的警員連拖帶拽硬生生拉開了他們之間的距離。
於是,他氣得又開始了一頓“我爸是誰,把你們局長叫出來”的瘋狂輸出。
戶籍辦理的隊伍有點長,薑木木找了個空位置坐下等待。
期間,薑木木看到阮白宇被兩個西裝男帶走。
阮白宇看到她了,不過沒能過來,但做了口型,“我會去找你的!”
“那你早點來,月底了,窮。”薑木木心想。
薑木木這一等就等了兩個多小時才辦好戶籍資料,接過戶口本時,她笑著問警員,“請問特辦在幾樓?”
警員彆有審視意味地看了她一眼,態度依然很好,“你有什麼事嗎?”
“幫人送個東西。”
“你等等,我喊個人帶你過去。”
對方喊來的是個年輕的男警員,知道要給美女帶路,男警員還臉紅了一下。
“特辦不在主樓,我帶你過去。”
男警員很靦腆,一路過去幾乎不說話,到了獨屬特辦的小樓外,在一條紅色警戒線停步。
小樓是百年前的老式洋樓,灰牆紅頂,很有曆史氣息。
“特辦不能隨意進出,我們站這裡,馬上就會有人出來。”
結果這個馬上直接過去了十幾分鐘,男警員就很尷尬。
“特辦的人可能都出去了,要不然你改天再來?”
“不順路,我可以在這裡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