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堇春因嫌惡朱賢之,不想讓朱賢之臟了她的院子,眸色一冷,吩咐婆子,“將姑爺請去金碧華庭。”
金碧華庭是朱賢之和林洛翎三日歸寧時,初入後院進的那處三層高樓。
待他們一家三口踏入金碧華庭時,朱賢之已然站得筆直,恭候在了正堂的中央。
見林庭旭和賀堇春來了,朱賢之左臂抬不起來,又怕失了禮數,惹嶽丈嶽母不快,抬起右手端禮,並解釋道
“恕小婿左肩尚未好全,無法向嶽丈嶽母行禮。”
賀堇春裝傻道“賢之啊,你左肩的傷還沒好,來此可有急事?”
朱賢之特意看向林洛翎,見林洛翎神色淡淡,他憨然一笑道“有些個日子沒見翎兒了,心中掛念的緊,日夜難眠,便來瞧瞧她。”
賀堇春嗬嗬一笑道“不過是讓翎兒多陪了我兩日,賢之這話似是挑理了。”
朱賢之忙擺手道“嶽母錯會小婿的意思了,嶽母即便留翎兒在林府住十天半個月的,又有何不可?
我父親母親、大伯父和大伯母這幾日時常提及翎兒,小婿心中掛念翎兒心悸之症可否好些,昨夜未眠,醒了便讓小廝套了馬車,來瞧翎兒。
未曾提前派人請示嶽丈和嶽母,到底是小婿年輕思慮不周,還望嶽丈嶽母體諒小婿思妻心切,一時失了禮數。”
林洛翎和朱賢之到底還未和離,林庭旭和賀堇春眼下也不好與朱賢之鬨得太僵。
故而,二人落了座,林庭旭便衝朱賢之道“你肩上有傷,莫要站著說話了,坐吧!”
朱賢之歡喜應下,在林洛翎身旁的寬椅緩緩而坐。
方一落坐,便有婆子和丫鬟前來奉茶。
賀堇春飲下一口茶,歎道“若翎兒大好了,還用你來瞧,我早將她送回去了。”
林庭旭是個不苟言笑的,賀堇春說罷便冷睨著朱賢之,林洛翎因來了癸水,麵色有些個不好,她也懶得和朱賢之多言一字,隻沉眸看著朱賢之。
堂中一時安靜了下來,朱賢之扯出一抹僵硬的笑,之前想好的說辭,此刻竟無一句能對得上。
緊張之下,雙手攏在寬袖中,不慎觸碰到袖袋的宣紙,朱賢之這才想起,今日他來的正經事,是永寧侯讓管家周全挑選了五家鋪麵。
永寧侯也不好登門向賀堇春要鋪麵,又惦記著糧食,哪裡還有心思顧忌朱賢之的肩傷,讓小廝套了馬車,擬了張店鋪清單,便讓朱賢之來林府和賀堇春要鋪麵。
朱賢之躺在榻上直呼左肩痛得厲害。
永寧侯未與他多言,撂下一句“能不能留在永寧侯府,就看你今日去不去林府了。”
說罷,永寧侯一甩寬袖,轉身而離。
藍婉霜遞給孟嬤嬤一個眼色,孟嬤嬤尋了個事,支走了在旁的榮淑華,又將屋內伺候的丫鬟也打發走,關了門窗。
藍婉霜慈和之態頓變,將佛珠隨手扔在桌上,上前狠戳了一下朱賢之的側額,眼神裡滿是恨鐵不成鋼。
她道“你這遇事就躲的性子,與你那混賬爹是一模一樣,你當真是蠢笨,你娶回來那個風一吹就倒的紙糊搖錢樹,你不去接,她能自己回來嗎?
賀氏既說給你鋪麵,你這兩日左肩也沒那麼痛了,不趕緊去要鋪麵,難不成還等著她送到你麵前?她又不是你親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