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不止這些,七月郡主和蔣馳的議親訂婚結束後,太子秦晏與林洛翎乘坐太子規製的馬車,在銀羽衛何鴻坤等人的保護下,回了太子府。
霞光溢彩,用罷了晚膳,因著林洛翎中寒毒的緣故,殿中門窗緊閉,五個炭盆灼燒紅炭,亦如進了蒸房一般,林洛翎感覺不到暖意,旁人卻能熱出一身痱子。
故而,素日裡林洛翎時常讓畫簾和香錦輪流伺候於側,避免她們二人過熱暈厥。
關了殿門,太子秦晏便將常服褪儘,隻著林洛翎為他親手縫製的冰蠶衣。
秦晏生怕林洛翎又要將他趕去書房涼快,提前讓顧總管將冰蠶衣浸泡在冰池一個多時辰。
不想,穿在身上連一刻鐘都沒用了,冰蠶衣便徹底乾了,汗水順著兩鬢緩緩而流。
無法,正與林洛翎下棋的秦晏,隻得歎惋道“想必是我先前一直穿冰袍裝冷,上天懲罰我,讓你中了寒毒,遭這樣的罪,看來以後真不能裝病了。”
林洛翎“噗嗤”笑出了聲,她知道秦晏這是不想走,將過錯都攬在了自己身上。
故而,她歪著頭,平靜無波的眼底漾起道道漣漪,說道“夫君既如此說,那我便嬌寵一次,可好?”
難得見林洛翎如此撒嬌,秦晏甚喜,將手搭在她的手背上,揉了揉,道“我拚了性命,也把你嬌寵得白白嫩嫩的。”
這話說得隱晦,聽懂了的林洛翎,雙頰微漾紅暈,映著燭火,越發顯得她嬌羞可人。
她伸出纖纖玉指,與秦晏十指相扣,捏著黑棋子,故作沒懂秦晏的言下之意,轉話問道“這次選秀,原是給你選的吧?”
秦晏抬起另一手,屈指在林洛翎的鼻尖兒上輕輕一刮,笑道“有些個酸啊!昨個我問你,你如何不同我說心裡話?”
林洛翎的眸光閃了閃,凝著秦晏,抿唇不作答。
秦晏這才斂了笑容,一本正經地道“原本也不是給我選的秀女,那些個三品官員及笄未出閣的嫡女,父皇和皇祖母也沒有要讓我納為側妃的意思,是父皇為著我鋪的路罷了。”
“如何說?”林洛翎有些不解地問道,畢竟德順帝和太後的心思,很難讓人琢磨清楚。
秦晏這才將德順帝心中所想,同林洛翎簡而意賅的說明。
林洛翎將秦晏的話,在心中細細品了一遍,恍然明白,德順帝故意沒有立瑾榮皇貴妃為皇後,日後也不打算冊封任何人做皇後。
若冊封瑾榮皇貴妃為皇後,那麼,秦晏見了瑾榮皇貴妃也要尊稱一聲母後,在德順帝的心裡,許是冊封了儷妃為皇後,也容不下秦晏喚旁人一聲母後。
再者,瑾榮皇貴妃若被冊封為皇後娘娘,生下皇子,就是嫡子,而秦晏非嫡非長,這個太子之位就顯得名不正言不順了。
瑾榮皇貴妃的一兄一弟都是帥才,日後得了兵權,待德順帝百年之後,秦晏繼位登基,瑾榮皇貴妃的一兄一弟難保不會生出異心。
以瑾榮皇貴妃的聰明,她應該是明白德順帝和太後的意思。
而朝中三品以上官員膝下未出閣及笄的嫡女被選入宮中為妃,天啟國自初建便有殉葬製度,倘若這些個官員的嫡女沒有被德順帝寵幸生下皇子或者公主,麵臨的將會是死路一條。
為著能讓德順帝寵幸他們的女兒,這些個官員也會勤謹政務,為德順帝排憂解難,好讓德順帝能寵幸他們的女兒,若能生下個皇子,日後好歹能有一處封地,他們也是能落了好。
德順帝的想法遠不止這些,他將三品高官未出閣及笄的女兒都納入後宮為妃嬪,三載之內無女子可再嫁,三品以下的官員若想將自家女兒硬塞給秦晏,三品以上高官也會阻止。
如此一來,秦晏沒有側妃,沒有侍妾,也就沒有官員能掣肘秦晏輔政。
如果糧草充足,三載之內,足以平息南境和北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