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省委政法委大樓外，剛剛聚集的一群退役軍人信訪戶，在一番喧鬨之後，隨著前來辦事的警察的介入，逐漸散去。
人群剛剛散開，一個神秘的身影就匆匆走到角落裡，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電話很快被接通，電話那頭傳來一個威嚴又略帶慵懶的聲音“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這人趕忙小心翼翼地回答道“大姐，省委政法委這邊的人剛散去，情況是這樣”
大姐眉頭一皺，打斷道“你是說，整個事件，壓根都沒見到秦朗？”
“沒錯，大姐。被一個其他來辦事的警察給處理了。這些信訪戶也是，看見穿製服的人，就怕，有一個退縮了，其他人也跟著偃旗息鼓，就散了。”這人在電話裡解釋著，自然是不敢把全部真實的情況彙報給大姐，他選擇性地講述著事情的經過。
事實上，他在組織這次信訪事件中存在諸多失誤和安排不當，但他可不想因此被大姐怪罪，讓大姐覺得是自己組織工作不利。所以，他講的雖然是事實，但卻不是真相。
“行了，我知道了，本來這麼一點小事，也困不住秦朗，隻是想惡心惡心他，沒想到，這小子運氣還真不錯，這就躲過了。”大姐的語氣中帶著一絲不甘，但似乎又對這樣的結果早有預料。
“那要不要給秦朗上點強度？”電話那頭的人小心地問道，聲音中透露出一絲討好和試探。
大姐思索片刻，冷冷地說道“上，怎麼不上，江東省那麼多犯罪分子，夠他忙活一陣的。誰讓他要來接政法委書記這個職務，平安穩定，四個字，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連續給他幾個案子，讓他頭疼一下。”
大姐的大本營就在江東，以前秦朗是組織部部長，隻管乾部相關事務，不和群眾有太多直接打交道的機會，大姐對他的工作領域插不上手，隻能眼睜睜地看著秦朗縱橫捭闔，將自己的手下，該調整的調整，該打壓的打壓。
現在，情況完全不一樣了。秦朗出任省委副書記兼政法委書記，政法係統管社會綜合治理，隻要江東省內治安狀況出現問題，秦朗都要承擔責任。大姐覺得，現在終於有機會給秦朗製造麻煩了。
退役軍人上訪，就隻是一個開胃菜。
電話那邊突然壓低聲音說道“秦朗這邊，要開會了，我得去參會，請大姐放心，隔行如隔山，這小子在政法係統將寸步難行。”
掛掉電話，這人匆匆走進省委政法委的會議室。
此時，會議室一內，省委政法委處級以上的乾部悉數到場，因為今天是秦朗到省委政法委後，第一次召開部務會議。
會議已經延遲了半個小時，台下的乾部們交頭接耳，紛紛在討論著會議延遲的原因和即將到來的新領導。
就在這時，秦朗邁著大步走進會議室，身姿挺拔，眼神犀利。他快速來到自己的位置，一屁股坐下。
剛坐下，會議室就在常務副書記孟海明的帶頭下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孟海明臉上堆滿笑容，眼神中卻透露出一絲試探和示威。
他想以這種方式，給今天的會議定個調，就是一個見麵會，希望秦書記能顧全麵子和大局。
在孟海明看來，秦朗初來乍到，需要他這個在政法委深耕多年的常務副書記來引導和“幫助”，這陣掌聲也是在暗示秦朗，這裡還是他孟海明的地盤。
但秦朗一向不愛按常規出牌。他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眼神中閃爍著怒火，大聲說道“鼓什麼掌，是在鼓勵我遲到嗎？還是在慶祝政法委大樓沒有被圍攻。”
秦朗此話一出，全場鴉雀無聲。
剛剛政法委大樓外麵的喧鬨聲音，在座的每個人都聽得真切。
不過常務副書記孟海明沒有發話，沒有人敢動半步，畢竟誰也不知道秦書記什麼時候到，大家都在觀望和等待。
相比之下，在接訪和參會之間，他們選擇了參會，這算是一個法不責眾的選擇，因為大家都沒有去處理信訪事件，誰去了，反而容易被孤立，成為眾矢之的。
這也是孟海明自信省委政法委鐵板一塊的原因。在他多年的經營下，政法委內部形成了一個以他為核心的利益團體，大家心照不宣，默契地維護著這個小圈子的利益和規則。
在孟海明看來，秦朗隻不過是靠裙帶關係，混上了現在的位置。在政法係統這塊專業領域，沒有深厚的根基和經驗，想要領導政法委，還差得遠呢。
秦朗的目光掃視全場，繼續問道“那個誰，誰是辦公室主任？”
王鶴嚴戰戰兢兢地站了出來，結結巴巴地說道“我是，我叫”
秦朗看都沒看他一眼，直接打斷了他的話，嚴厲地說道“你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身為辦公室主任，上不能和領導做好銜接，下不能協調處室處置應急事件，整整半個小時的時候，沒有一點反應。要是今天信訪人員圍攻了省委政法委，丟的是我秦朗的臉麵嗎？”
秦朗將聲音拔高，語氣更加嚴厲地繼續說道“不是，是丟江東省委的臉，整個省政法係統的臉，是丟的在座的每一個人臉。你在我這裡，不合格，既然你喜歡安靜，那就去管檔案好了，辦公室主任，這個位置，我想，還是有人能夠勝任。”
王鶴嚴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額頭上冒出了細密的汗珠。他是卓不群的秘書，卓不群調走前，把他放到辦公室主任的位置，就是為了下一步的提拔使用。現在秦朗一句話，就斷了王鶴嚴的仕途，他的未來瞬間變得一片黯淡。
然而，在場的人沒有一個人敢出聲。
省委副書記兼政法委書記要免一個自己係統的辦公室主任，誰敢說三道四？
哪怕說不喜歡你左腳進辦公室這個理由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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