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大叔很晚才回來,我老遠就看見月光下有道影子牢牢的跟著他。”
“那是一個青臉小娃娃,渾身光溜溜的,嘴角流著涎水,就這樣飄在大叔的腦袋後麵。”
“從記事起,我就能看到這些鬼怪,而那隻小鬼是我看到過最恐怖的。”
“我不知道它為什麼跟著大叔,也不敢看小鬼的位置,生怕它發現我。”
“我藏在水缸後,大叔找不到我,開始處理泔水。”
“突然,青臉娃娃張牙舞爪的從大叔身體裡抓出一道白色的東西,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
“大叔也倒在地上,我藏在水缸後麵,不敢呼吸,知道大叔凶多吉少。”
“鬼娃娃在房子裡飄來飄去,最後還是發現了我。”
“我趕忙逃,逃到林子裡,幸好鬼娃娃速度不快,我逃了一天一夜,最後發現鬼娃娃不見了,才敢回家看看大叔怎麼樣了。”
“可我連大叔最後一麵也沒看到,一群官府裡的人把大叔抬走,說大叔喝酒喝多了,猝死了。”
“他們胡說,大叔明明不喝酒了,他們連調查都不做就宣布了大叔的死訊。”
“大叔明明就是被人害死的。”
薑豆委屈流淚,語氣帶著悲傷和憤怒。
丁毫心想不妙,鬼嬰殺人那可是修仙者的手段,李家什麼時候惹到了修仙者?
或許是那韓都無意中衝撞到了仙人?他如此說服自己。
即使他是江湖第三人,但麵對玄之又玄的仙法,他束手無策。
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想和修仙者戰鬥。
但事實已經擺在在明麵上,丁毫最後問道“孩子,你知道韓都前天處理的垃圾弄到哪裡去了嗎?”
薑豆已把師徒二人當做當做救命稻草“無用的在坑裡燒了,有些倒在後院施肥。”
丁毫心中已有打算,命令徒弟保護薑豆,自己再次前往韓都家一探究竟。
這次丁毫不敢大意,他可看不見鬼怪。
雖然武者旺盛的血氣讓鬼怪不敢近身,但他不敢托大。
烏雲遮擋明月,風吹樹葉發出嗚咽聲。
丁毫探查四周,確定無人後來到韓都後院。
泔水的臭味和食物的腐臭味直衝鼻腔。
丁毫赫然發現菜園一片枯黃。
白菜已無生機,從根部開始腐爛。
丁毫撚起一撮泥土,放在鼻尖。
隻有臭味,沒有藥物的氣味。
此時,沒有問題便是最大的問題。
青菜枯死要麼是施肥過度,要麼是肥料有問題。
韓都身為條狼氏,乾了幾十年,怎麼會連施肥的用量都搞錯。
那就隻有一個原因,前天那批垃圾有問題。
現在還不能確定是藏香閣的煙灰有毒,還需驗證。
而這泥土便是證據。
丁毫是老江湖,在京城自然有用毒的高手朋友。
雞鳴時分,丁毫敲響了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東邪老怪‘鴉膽子’的房門。
‘鴉膽子’研究毒道四十三年,死在他奇毒上的江湖高手不計其數。
‘鴉膽子’五年前和丁毫一並退隱江湖,化名黃奇,在京城開了家醫館,醫治了不少病人。
隻是不知那些病人要是知道平時和藹的醫師是個用毒的高手,不知會作何感想。
叩門三下,來到後門,再叩門五下,來到正門。
黃奇推門迎接老朋友。
昏黃的燭光照亮黃奇的臉龐。
那是個行將就木的老人,雙頰垂下,和藹可親,和江湖上心狠手辣的‘鴉膽子’絲毫聯係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