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豬渾濁的雙眼在此刻突然清澈，一行清淚流出。
船老大滿身血跡，匕首都已出現豁口。
本是殺紅眼的他，此時竟停了下來，一時難以決斷。
但他想起了江麵下的龍王，再軟的心也硬了起來。
就在船老大橫起匕首，想要放血之時，昨日和李凡相談甚歡的婦人不忍阻止道“就要生了，船家不如再等等。”
同樣是母親，此時她根本不忍心看著臨盆的生靈慘死在眼前。
漢子看著妻子懷中的不哭不鬨的寶寶，與他站在了同一戰線。
在場船客大部分都有同樣的看法，但知情人卻破口大罵。
“要是惹怒了龍王，我等都要化作血食。”
“不過是畜生，同情什麼，又不是你家老母。”
船客的罵聲讓船老大戾氣橫生。
母豬哀嚎，其聲如人。
“殺！”
“殺！”
“殺！”
有人起哄。
船老大在眾凡人的戾氣中逐漸迷失心性。
這時，躲在角落的白衣青年王庭徹對其施展了清心咒。
【已收錄黃階法術清心咒，售價5】
【已收錄地品風靈根，售價1300】
【已收錄王庭徹練氣一到十層經驗，售價30300】
船老大雙眼布滿血絲，盯著手中滿是缺口的匕首笑了起來。
我輩修士，講究道心通明，豈能在乎旁人眼光。
既然我不想殺，那就不殺。
船老大對王庭徹點頭示意，隨後在案台前等待。
母豬似乎明白自己時間不多，用了此生最大的毅力開始生產。
水麵波動，船老大佁然不動。
周圍船客紛紛圍在欄杆前，往水麵看去。
汙泥湧動，龍王似乎在發怒。
眾人度日如年。
終於，母豬完成分娩，生下六隻小豬。
母豬此時已力竭，但還是掙紮著來到船老大麵前，坦然赴死。
“快動手啊。”船客急不可耐，因為水麵上已泛起血跡。
船老大與母豬對視，奇怪的是，他看見的是一雙人的眼睛。
“該上路了。”
船老大剖開母豬咽喉，母豬甚至連叫喊都未有發出。
血液入水，隨後是母豬的屍體。
但水麵震動不止。
“完了，龍王發怒了。”
震動越來越大，人已經無法再船上站立。
有人趴在船板上，恐懼萬分。
有人跳到那婦人的身前，拉扯著她的衣領，“都怪你，瞎起什麼好心，有什麼好等的，這下好了，我們整船人都要給你陪葬。”
越來越多的人擠在那對夫妻身前。
有個馬臉痞子突然從她懷裡搶走娃娃，邀功似得跑到船老大麵前。
“仙人，把他獻給龍王，我們就不用死了。”
婦人嚎啕大哭，想要阻止但被眾人按倒在地。
漢子同樣無法動彈。
“不要，換我來，我血多，瑩瑩還小，讓我來。”
那漢子也是哭喊著，聲音都發不出來。
船老大結過娃娃，對上懵懂無知的雙瞳。
“啊~”婦人哭嚎無聲，心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