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人五衰不同於尋常天劫，並不是一來就致命的。”雖然王玄疑問不斷，但老者依然耐心的講解道。
“顧名思義，既然稱作天人五衰，整個過程自然也分為了五個階段，內法之衰、靈骨之衰、函氣之衰、元神之衰，以及壽命之衰。”
“前四個階段分彆對應了臟腑、筋骨、內氣和元神，當經曆到最終的壽命之衰時，無論是何等強者，都將形神俱滅，徹底消失於天地之間。”
“而最讓人絕望的是，隻要天人五衰一開始，就已經無法再逆轉了。而且整個身體衰竭的過程，往往會持續幾十甚至上百年。”
“嘶…………，看著自己一天天走向死亡卻無能為力，那得有多絕望啊？”聽到這裡，王玄也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
“是啊，好不容易才達到了傳說中的神境，到頭來卻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慢慢衰亡，恐怕任誰都不會甘心吧？”夢玲瓏也在一旁感慨道。
“的確如此，可以說天人五衰，就是神境強者最大的悲哀！”老者語氣低沉的說道。
“老朽當年眼看期限將至，卻始終無法衝擊那更高的境界，於是便開始四處遊曆，希望能尋得一些突破的機緣。然而那突破的機緣，哪是說尋就能尋到的？”
“在經過數十年的遊曆後，最終我還是沒能逃脫天人五衰的命運。而這一株九彩寶蓮，就是當初我遊曆時，在機緣巧合下得到的。”
“隨著天人五衰的開始，我的身體也是一日不如一日。眼看自己一步步走向死亡，我也是十分不甘心。”
“於是我便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在即將踏入壽命之衰階段時，我直接舍棄了肉身和大半靈魂，以殘魂的狀態躲進了這片洞天世界。”
“你這是打算瞞天過海，讓上天以為你已經徹底衰亡了？”聽到這裡，王玄也是好奇的問道。
“你猜得不錯，我當時確實是這麼想的。”老者點了點頭，繼續說道。
“隻要我能瞞過上天的眼睛，憑借著九彩寶蓮的強大生機，就足以讓我完美重生了。”
“那你現在…………？”看著老者那虛幻的身影，王玄也是欲言又止。
如果老者的計劃成功了，這都過去好幾萬年了，那他應該早就重生了才對，又怎麼還是殘魂狀態呢？
可要說他的計劃失敗了，他的殘魂卻能留存至今，顯然並沒有走到形神俱滅那一步。
“我明白你的意思，其實…………我也不知道，那計劃到底算成功還是失敗。”老者見狀也是搖頭說道。
“我的殘魂在躲進這片洞天後，依然還在慢慢衰竭，顯然我的假死計劃並沒有瞞過上天。”
“但與此同時，九彩寶蓮中蘊藏的強大生機卻也在滋養我的殘魂。而且衰竭和滋養之間竟在某一時刻，達到了一種十分微妙的平衡。”
“所以我這才苟活了下來，而且隻要不遠離九彩寶蓮，我這一縷殘魂就能一直留存。”
“或許，這也算是一種變相的成功吧！”
“原來如此！”聽完所有的前因後果，王玄也是點了點頭，同時也在暗中歎了口氣。
此行他本就是為了九彩寶蓮而來，這好不容易才來到了這裡，卻沒想到九彩寶蓮竟是有主之物。
畢竟凡事講求個先來後到，而且九彩寶蓮還關乎到老者的性命，如果強行搶奪的話，似乎有些不太道德。
更何況這老者還是一位神境至強者，就算隻剩下了一縷殘魂，也不是自己所能抗衡的存在。
但如果選擇放棄的話，那夢玲瓏重生的希望可就徹底破滅了，這可不是他想要的結果。
麵對這兩難的局麵，一時之間他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既然這裡是前輩的養魂之地，那晚輩就不叨擾了。”夢玲瓏也看出了他的為難，於是對老者躬身行禮道。
很顯然，她為了不讓王玄冒險，這是打算要放棄九彩寶蓮了。
“嗬嗬，你們到此，應該也是為了九彩寶蓮吧？就這麼空手離去，你們真的會甘心嗎？”見此情形，老者卻撚著胡須笑道。
“不瞞前輩，晚輩二人此行確實是為了九彩寶蓮而來。”夢玲瓏也並沒有否認，不卑不亢的說道。
“但現在看來，這九彩寶蓮對前輩更為重要，晚輩自然不敢再生覬覦之心。”
“嗬嗬，那你小子呢？”聽到夢玲瓏的話後，老者也是微微一笑，隨後看向了一旁的王玄。
“說不想要肯定是假的，我還指著它讓姐姐重生呢。但光想有什麼用？你難道會給我嗎？”王玄見狀也是一臉無奈的說道。
“最關鍵是我打不過你，要不然我就直接硬搶了。”他的內心還有一句，但當著老者麵，他可不敢說出口。
“嗬嗬，沒想到你小子說話這麼直接。”聽到王玄的話後，老者也是笑眯眯的說道。
“剛開始的時候你問我，為何要讓猴兒去試探你的實力，你可還記得我的回答？”
“我記得你好像說，想看看我有沒有資格得到你的傳承？”思索一番後，王玄有些不確定的回道。
“不錯，那正是老朽的目的。”老者點了點頭，眼神中也流露出了一絲無奈之色。
“我這縷殘魂來到此地已經有數萬年之久了，雖然還能繼續苟延殘喘下去，但卻永遠無法離開這裡，其實跟死了並沒有多大區彆。”
“所謂生死有命，無法強求，經過這麼多年，我早都已經看開了。與其繼續這樣暗無天日的苟活下去，還不如一死了之來得痛快。”
“隻是就這麼悄然離去的話，我心中尚有一絲不甘。畢竟從此之後，這世間就再無我存在過的痕跡，甚至都不會有人記得我的名字。”
“所以這麼多年來我一直在等待，等待那個有緣人，那個有資格得到我傳承的人出現。”
“希望有一天，他能帶著我的傳承，站到我未曾到達過的高度，看我未曾看過的風景。”
“就算他做不到這些，至少…………能將我的名字傳承下去，讓世人知道有一個叫道川的老家夥，曾經來到過這個世界。”
說到這裡，老者的聲音也不禁有些哽噎，就連虛幻的身軀都微微顫抖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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