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公凶猛!
不想在與沈傲打什麼語言官司,楊荀把早就準備的難題送了上來,他要看看,任你在能逞口舌之勇,麵對著實打實的工作,要如何應對。
“嗯,此事以前要如何應對呢?對了,寧副主事,你來說說。”沈傲麵色不變,心中卻全然明了,自己昨天才得知的聖旨要到戶部上任,而昨天戶部就下達了統計田畝數量的最新命令,若說不是針對他而來,那是打死他他也不信。
心中感歎著,這就是戶部給自己的難題,所出的下馬威嗎?這也實在是太小看自己了。
統計田畝數量,並非是調查,下麵的各級官員早就將各地新增的田畝數量彙總了上來,也就是說,隻需要最後將其數字相交到一起而已,這隻是簡單的數學題,對於沈傲這般的全能人才,尤其是數字成績幾乎從小到在都是滿分之人,實在沒有什麼難度。
內心有著足夠的自信,沈傲卻不會說出來,而是表現出一幅鄭重般的模樣。即然對手出了招,他總要做做架式,滿足一下對方的好奇之心吧。等到對方興奮到一定程度的時候,在把他們由空中打入到雲端,想必那種打臉的感覺才是極爽的。
寧風被點到了名字,便是緩緩抬頭,心中略微猶豫之後便決定如實相告。
如沈傲看人之準,寧風的確是一位大才。尤其是在管理錢糧方麵,但凡經他之手的差事就沒有出過錯的。以至於在以前的金部,主要的工作都是都是由他來做,隻是因為他一沒有靠山,二來不喜奉承討好之事,這才做的工作是最多的,前程上卻一直沒有太大的進步。即便是他身上的這個副主事之職,也是他靠著自身能力實打實爭取而來。
以前的薑代任主事的時候,需要仰仗寧風的事情太多,這才不得不給了這麼一個職務,為的也就是讓他可以更好替自己工作而已。當然,薑代也想過要拉攏寧風,隻是寧風不屑與對方為伍罷了。
即然是大才,眼眶都是極高的,不是你是上官就一定要我絕對的服從。工作上我尊重你是上官,可以儘可能的配合你,但若是說生活上,還有理念上你也想控製我,對不起,那隻能被拒絕。
薑代拉攏不了寧風,又需要讓寧風做事,這才了副主事之職。但明眼人都知道,除了需要做事的時候,平常時薑代更喜歡楊荀,這個擅於迎風拍馬,實則心中沒有二兩墨水的馬屁精。
寧風的情況,沈傲有昨天晚上做出認真的了解,這一問就是在給對方機會,看看他有沒能可能會配合自己,最終為自己所用。如果寧風真的孤傲非常,也不把自己放在眼中,沈傲不介意繼續的打壓他。
人才是很重要,但若是不能己所用,這樣的人才便是棄之又如何?總好過一個不穩定的炸彈在身邊,隨時可以爆炸的好。
沈傲在看著寧風,一旁的楊荀也在盯著寧風。
誰說沈傲不知道官場規矩的,如果他沒有聽錯的話,剛才沈傲明明稱寧風為寧副主事,那為何稱自己全名呢?
楊荀還在生著悶氣,想著沈傲是不是要專門的針對自己時,寧風已然開口道“回沈主事的話,即然是戶部下了條文,我們金部便需要重新將田畝之數進行統計,並回報到戶部之中,這原本就是我們金部的職責之一。”
寧風的回答,讓一旁盯著他的楊荀不由大鬆了一口氣。按著他的稱呼方式,也是稱沈主事而不是主事大人,這證明他無靠攏之心。再則這個回答,說明這一次任務都是正常之規,如此沈傲應該不會多想什麼才是,更不會知道,這原本就是針對他的手段了。
但不等楊荀高興完,寧風又自說道“隻以前田畝統計的時間都是十天之期,但不知為何這一次改成了五天。說實話,五天的時間,需要將如此多的數字統計在一起,並得出一個極為準確的結果來,我們金部實在是人手不足,怕是做不到的。”
寧風終是說了實話,也等於是在告訴沈傲,這一次分明就是有人針對,把統計的時間縮短了一半,這個任務不好完成,甚至是根本不可能完成。
沈傲一直在盯著寧風看,在聽到他第一句回答稱呼的時候,心中還是有些失望。可聽完他的所有話之後,臉色也鬆了下來,寧風還沒有表態要倒向自己,但他也保持了中立,這便已是非常的不易,這至少也是一個好的開端不是?
“嗯,本官知道了。楊荀,問題來了,為何以前是十日,現在要變成五日呢?可有一個說法?”沈傲的目光轉向到楊荀身上時,哪裡還有一點點的讚賞,眼中怒意已是十分的明顯,看那樣子,就差大發雷霆,指著鼻尖來罵了。
“這個,這個想必應該是前太子之事鬨得,使之戶部政令下發時間延後了吧。”楊荀隨意的找了一個借口,心中卻在腹議著寧風,正是此人的直言相告,才讓沈傲看出了問題所在。現在即是知道了事情的原因,怕是沈傲直需走上一趟戶部,去問明情況,上麵就不得不把時間延長到十天,與以往一樣了吧。
“原來如此。”沈傲似是並沒有看到這其中的貓膩一般,反似是認同了這個回答。
已經放棄通過統計田畝之數來為難沈傲的楊荀,聞後此言麵色便是一愣,他連忙抬頭,想要去觀察沈傲是在開玩笑,還是認真的說出了此言。
不僅是楊荀,這一刻寧風也是麵露驚容。明明自己把其中的關係已經說的通透,可為何沈傲還要認可楊荀的說法呢?難道他原本就是一個糊塗之人?難道他真的如其它少年一般,十六歲時心智並未完全的成熟?
想法隻是在腦海中一閃而過,楊荀很快便給否決掉,這緣於他對沈傲的認識。
沈傲雖然年紀不大,可在大梁城絕對算是一個名人。不管是他入主國昌隆之後做的那些事情,還是說沈傲打傷了前太子事後卻安然無恙,又或是說他在朝堂之上懟的東瀛使臣團啞口無言,無不證明著他雖然是少年,卻遠比一些成年人,甚至一些個老臣更有才氣,更加的睿智,更不平凡。
這樣的一個人,怎麼可能是糊塗蛋,若是如此,他們這些人豈不都要變成傻瓜了嗎?
那問題來了,沈傲到底要做什麼?
楊荀的疑惑之中,沈傲再度開口說道“即是事出有因,那我們金部便辛苦一些就是,這樣吧,此事就交由寧副主事來做好了。”
沈傲竟然明知道這是一個坑,還是跳了下去,一旁站著的楊荀看的是目瞪口呆,卻又在不住的點頭。“如此就辛苦寧副主事。相信在沈主事的帶領下,一定可以完成這一次任務,屬下就敬侯佳音便是。”
“嗬嗬,這是自然。”沈傲的臉上也露出了笑容,隻是怎麼看,似乎真的很享受楊荀所拍的這記馬屁一般。
寧風的思緒還處於淩亂之中,事情便已經定了下來,楊荀行禮退出,他要急於把這個好消息告訴薑代,他要看著沈傲是如何完不成任務,爾後受到責罰的。
主廂房中隻剩下沈傲與寧風的時候,沈傲臉上的笑容不見,取而代之的一絲的凝重。他從不擔心任務會完不成,隻是涉及到一些簡單的算學應用罷了,這在沈傲眼中實在是在小兒科不過的事情。他現在要考慮的是寧風是不是一個人才,是不是又能唯自己所用。
房屋中沒有了旁人,寧風也開始打量起沈傲來,他實在弄不明白,即然自己已經說出了原因,沈傲理應就這件事情去找戶部的幾位上官理論才是,而不是答應了這個任務,難道他不知道麵對著那繁雜的田畝數字,五天的時間根本地無法做到完全的統計,更不要說得到一個準確的數字了。
寧風的眼中有著疑惑,沈傲將其看在眼中,他知道想要讓此人為自己所用,僅靠官威是不夠的。倘若官大一級就可以讓他低頭的話,這麼長時間來,薑代早就可以收複此人為之所用。
薑代沒有做到,沈傲也不會自傲的認為自己身上王霸之氣一震,對方就會低頭臣服。想要這樣的人為之所用,怕是隻能用誠心來打動他,最主要是用才學來征服其為之所用。
“寧副主事,本官知道你在想些什麼,也知道你疑惑什麼。但本官想說,你的擔心根本就沒必要。當然,光說想必你也是不相信的,即是如此,來,那裡有筆墨紙硯,你且先拿到手中再說。”沈傲看到桌上放著的文房四寶,隨意一指而道。
並不知道沈傲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但寧風還是好奇的走到了桌前,伸手拿起了毛筆,沾了沾黑墨之後,抬頭看向著沈傲。
“來,你現在就隨意的寫下幾個數字,念給本官聽,爾後看看是你算的快,還是本官算的快如何?”沈傲的臉上帶著驕傲般的笑意,他決定露上一手,讓寧風領略下自己的才學。